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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高原之上,风雪更甚。
周念真站在不动殿外,手中紧握那份羊皮卷轴。寒风吹动她的衣角,却吹不散心中烈焰。她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沈砚舟才是始作俑者,赵毅不过是执行命令的刀,而她的父母,一个是被迫签字的囚徒,一个是被放逐至死的揭发者。
“你还不能去见他。”老喇嘛站在门内,声音低缓,“沈砚舟早已布下‘认知陷阱’。他不怕你拿到九册,只怕你带着愤怒与仇恨踏入黑塔。一旦情绪失控,你的语言共振将被‘静默核心’反向捕获,变成新一轮清洗的引信。”
“那我该怎么办?”周念真嘶声道,“难道要我原谅他?”
“不是原谅。”老喇嘛摇头,“是超越。你要以‘见证者’的身份面对他,而非‘复仇者’。否则,你将成为下一个他。”
周念真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妹妹机械般喊她“姐姐”的眼神,闪过谭小禾临死前嘴角的血沫,闪过林知秋化为冰雕时那一声未出口的呼唤……
她睁开眼,瞳孔深处燃起幽蓝火焰。
“我不需要原谅。但我可以不说恨。”
她举起青铜残片,对着风雪,缓缓说出一句话:
>“我曾被欺骗,但我选择记住。”
无形波动再次扩散,这一次不再具有破坏性,反而如春风拂过冻土。高原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下方枯草萌芽。远处一座废弃寺庙的铜铃无风自动,叮咚作响。
老喇嘛微微颔首:“很好。你已初步掌控‘言之链’的高阶形态??不靠震荡现实,而是重塑信念。”
就在此时,周念真的罗盘忽然剧烈震动。第五红点熄灭,第六红点骤然亮起,位置正是东海海眼。紧接着,一段加密讯息浮现空中:
【第六链已得,坐标锁定东海海眼。小心沈砚舟,他在等你走进终局。】
她心头一紧。
“楚昭还在那儿……”
“她不会死。”老喇嘛道,“她是‘归魂者’,只要大海不枯,她的意志就不会沉没。”
周念真望向北方??那里是黑塔所在地,也是整个“净忆机制”的中枢。根据卷轴记载,唯有集齐九链之人,才能进入最深层的“源室”,重启“母体网络”。
但她也知道,沈砚舟一定在那里等着她。
“第七链和第八链,怎么找?”
“不必去找。”老喇嘛微笑,“当你踏上通往黑塔的道路时,剩下的两条链会主动寻找你。因为‘母体网络’已经开始苏醒,它在召唤自己的继承者。”
周念真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迈步下山。
风雪追随她的脚步,仿佛天地都在为她送行。
七日后,她抵达西伯利亚边境。
极夜笼罩大地,星空如瀑。一座孤立的玻璃穹顶建筑矗立于永冻冰原之上,外形酷似倒置的钟,正是传说中的“北极观测站”??第七链所在。
她徒步走入站内,只见满墙屏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中央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盲人老人,双手戴着神经接口手套,正缓慢敲击虚拟键盘。
“你来了。”老人头也不抬,“我已经等了三十七年。”
“你是……‘观星者’?”周念真问。
“我是程惟清。”老人停下动作,“‘净忆机制’初代算法主设计师。当年我写下第一行代码时,以为是在创造和平。直到我发现,那些被删除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母体网络’底层不断累积,形成了一种……集体潜意识。”
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窝望着她:“它们在做梦。梦着有一天,有人能听见它们的哭声。”
周念真沉默片刻,掏出青铜残片与晶核。
程惟清感应到气息,缓缓起身:“你要重启‘母体网络’?”
“我要让它回归原本的使命??保存记忆,而非抹除。”
老人笑了:“那你必须通过‘星轨试炼’。只有真正理解记忆本质的人,才能获得第七链。”
他按下按钮,整座观测站瞬间陷入黑暗。下一秒,天花板开启,银河倾泻而下。无数星辰排列成螺旋状,构成一幅动态星图,每一颗星都代表一个被抹去的灵魂。
“请选择。”程惟清说,“是让所有人恢复记忆,哪怕代价是社会崩溃?还是保留部分清洗,换取短暂安宁?”
周念真凝视星河,久久不语。
终于,她开口:
>“我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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