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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脸的倔强,谁的话都不服。
也许不只是他,他们都是这样。
能够考进西木的学生,哪个没点傲气?
也有不同,有些人的傲气是睥睨天下,觉得谁都不如自己,但有些人的傲气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把自己架在一个极高的地方,不愿意让他人看到任何的不完美。
白老师这么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如沐春风,完全不是他往日充满讥讽的嘲笑。
看到白老师突然笑起来,胡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下一刻,白老师又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至今为止,还在调查吗?”
胡笳看着他,她的心里有很多种答案,有的是课本上的标准回答,有的是她心里的吐槽,还有的是她此刻不知为何说出口的:“因为,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曾师兄会真的失踪。”
胡笳的话说完,胡笳自己都愣住了。
白老师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想要挤出笑容,可这笑容却僵在半空,僵硬的仿佛在哭。
“我第一次见到曾今,就是在这里。”
白老师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墙。这面墙的墙皮颜色明显比其他几面要来得白,但也有更多的霉斑,沿着墙角线可以看到有一条非常清楚的线,线的外面颜色更深,里面颜色就淡了不少,顺着这条线看去,整面墙几乎都被覆盖了,就只有靠近天花板约2把尺高的位置没有被波及。
胡笳看着墙上留下的印记,她知道,这面墙,之前应该是放了一排设备柜,墙后有不少被封起来的洞,这些洞原本应该就是放电线的预留位置以及插座孔。
“当时,这里有一排柜子,占了差不多有一半的空间,两个人站在这里,还是有点挤的,稍微转个身,就会打到另外一个人。”白老师继续说着,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胡笳接口。
但胡笳还是接口了:“在这里?你们被罚关小黑屋吗?”
胡笳的话,成功的破坏了白老师讲故事的气氛,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因为和谐原因而被变成的棒棒糖,塞在了嘴里。
过了一会儿,说道:“当时我在图书馆查资料,接着和你一样,过了熄灯的时间,被关在了里面。”
白老师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胡笳看着白老师,似乎正一点点被他代入到了当时的情景之中。
“图书馆的正门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于是我就想到了后门。在当时,第四寝室楼还没有改造完,为了方便住在研究生院那边的学生来这里上课,图书馆这边地下非机动车库是师生共用的。所以我们都知道,图书馆这边有一个后门可以到非机动车库。”
白老师拿出口中的棒棒糖,似乎在回味口中的酸甜,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我就顺着阅览室,摸着书架,一路走到了藏书室门口,当时的门还不是现在这样只能单面锁,十年前那时候,藏书室是对学生开放的,只是后来书破坏的多了,丢的也多了,才变成仅对老师开放。”
白老师靠着墙,手里拿着棒棒糖,眼神没有焦距,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的某处,他像是已经忘记了胡笳的存在,只是在自己与自己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我很顺利的直接就打开了藏书室的门,然后走到了设备间的门前。当时的设备间是锁上的,但不是现在这种链条锁,只是很常见的室内门的旋转门把手。这种锁,只要有一张银行卡就可以开,那时候手机支付还没那么普及,我们出门还是会带皮夹的,那时候人人钱包里都有几张乱七八糟的会员卡……我们那时候,经常是,自习室关门时间到了之后,都等管理员大叔走了之后,再溜回去,拿会员卡这么一插,然后门就开了。”
白老师说着,脸色露出了笑容,似乎觉得这事好像很有趣一样:“所以那时候,我一看那设备室的门,就开始掏钱包,那时候比较黑,我也没想到可以开灯这一茬,就摸索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白老师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比划了一下放设备柜的墙。
“这里的柜子,有这么高,我一开门,门只能开一半,因为这后面会撞到这里的柜子。我撞的好大声。然后走进去之后,很顺手的就把门关上了。”
白老师的眼中似乎出现了痛苦:“我原以为,直接下台阶走出去就是非机动车停车库了,没想到,这么小个地方,就转一个弯,还有一扇门,这扇门并不是方才我们看到的那种一条一条的铁门,而是一扇封闭的门。这扇门,从非机动车库这头锁住了,我在设备间里根本就不可能打开外面的锁……而藏书室这头的锁,从藏书室可以直接用卡片开,但从这里卡片根本就插不进去。”
白老师说到这里,胡笳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突然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那你不是就被关在这里了?”
白老师被胡笳的惊呼声叫醒,他眼神重新聚焦,看向了胡笳,然后点了点头:“没错,我被关在了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当时我比你还小一级。”
胡笳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当时的情形,一片漆黑的环境,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被关在一个仅能坐下的设备间,前面的门打不开,后面的门被自己误锁了。
胡笳回忆起自己被关在图书馆时的感觉,那时候她还有那么大一个图书馆可以自由行动,可是白老师,刚读大一的白老师却被关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中,进退不得。
“那曾师兄呢?”胡笳问道,她记得,白老师说,在这里,是他第一次见到曾师兄,那是不是曾师兄救了他?
“曾今啊。”白老师露出了怀念的模样,然后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嘴角一路挂到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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