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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页）

好像是张狰狞怨气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冯涂的错觉，通了暖气而格外热乎的教室里突然间冷了下来，是那种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寒凉。

直觉敏锐的冯涂心里漏跳一拍，他清晰地感觉到胳膊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凝滞了。

没错，真的有一道极强的视线锁定着他……那怨毒的眼神就像是隐藏在丛林里饿到极致的虎豹，只盼时机合适就瞬间扑上去撕裂猎物的喉管。

青年面上不显，喉结动了动，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扭头看向后面的窗户——

对，不能突然冲“它们”盯着看，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扫过去，不然会惊动“它们”，

那样你就死定了。

二十多年的生存智慧让紧绷的年轻人鼓起勇气瞅了一眼余光里的角落，那里到底有没有东西？

有，教导主任穿着黑色冲锋衣跟个鬼一样盯着教室里面。

“噗呲——”冯涂好像听见自己被扎透气的声音，心脏重重跳了几下，接着就像一只胖河豚突然漏气瘪了下来。

冯涂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他下意识地转了转自己左手腕上的木镯子，端起职业假笑冲走廊里查纪律的何主任点了个头，收获对方一个满意的笑容。

“呼——”青年低声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后背脊柱还微微有点颤抖。

没事的，金耀中学是市里阳气最重的地方之一，现在还是白天，学校里的学生们多，而且来这大半年了也没出过任何状况，没事的，应该……应该没事的。

青年被吓得有点失神，他看了眼还有两分钟下课，再看了眼窗外的何主任已经走了，便悄悄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给亲妈发了条微信。

兔子爱吃窝边草：妈，我待会就要回来辣！（▽）

知足常乐：哦，好，妈今天提前下班去市场买菜，早点回来别逗留啊！

兔子爱吃窝边草：好嘞，我要吃辣椒炒肉！

简单说了两句冯涂就打算收卷子了，等下课铃一响就立马跑路，却没想到手机在塞回裤子里之前还震动了一下。

诗仙是也（语文史老师）：涂涂老师，下班带我一程呗？

冯涂扶了扶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飞快地回了句：“去车边等我，晚上回家通宵打游戏！”

发完信息便站起来冷下脸吩咐道：“各组组长收一下卷子，周末作业别忘了写，回去别在路上玩太久啊。”

“铃铃铃——”有些刺耳的打铃声应声响彻教学楼，上一秒还寂静的校区忽然就哄哄地热闹起来。

道别了老师，压抑不住玩心的小伙子小姑娘们三三两两结伴讨论去哪放松，早春里难得热烈的夕阳将校区照耀得生机勃勃。

冯涂收拾好了要批改的作业，站在豪华的教室门口看着校区里撒欢的高中生们，沐浴着缥缈的“灵气”和“阳气”，刚才心头聚起的一点阴霾都在炙热的阳光下消散了。

他伸了个懒腰，夹起公文包往校园西边专门的地下停车场跑去。

到目前为止，冯涂就像生活在普普通通的校园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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