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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雀“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还是没理沈踏枝。
他真正生气的又不是这件事。
沈踏枝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喜欢,不是因为想阻止末日,也不是因为想管着你,不让你去危害别人。”
“但
()你今天就是这么表现的。”江雀直截了当道,“哥哥,我想相信你,我从在深渊的时候就一直在试着相信你,但你知道的,我总是会多疑,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很难让我相信。”
从走出深渊开始,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场梦,沈踏枝在深渊中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没有骗自己,异能调查科没有害他的心思,他也有了曾经自己无法想象的一切。
这样渐渐地喜欢上带来这一切的沈踏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如果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更大的谎言上呢?
江雀垂眸。
他想,这样的话,还不如这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梦呢。
“雀雀。”沈踏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抬头看看我,你不是总说你只要看着人类的眼睛就能知道他们的一切情绪吗?你看看我。”
江雀闻言抬头,对上了沈踏枝那双浅色的眼眸。
沈踏枝毫不回避地看着他,认真地道:“我没有骗你,不是你猜的那样,我对你的喜欢和世界末日无关,和所有其他的人类都没有关系,我坚持着带你走出深渊,只是因为我想给你正常的生活,我想让你就这样快乐的过下去。”
他说着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道:“这些天里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好,我也是个自私的人类,你口中人类的劣根性我也有。”
“我有私心,有贪念和欲望,而这些都是你。”
“早在你出深渊之前,我就把世界末日这件事丢给了异能调查科,我将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们,之后的事情全部与我无关,我更不可能无私到为了拯救世界来和你谈恋爱。”
“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类,我不关心全人类,我只在乎你。”
这话说得很自私,但这也确实是沈踏枝埋在心底最见不得光的心思。
他可以去告诉异能调查科关于末日的事情,也可以给他们提供自己所有的一切资源,甚至可以在平时去帮助诸如高俊彦母亲这样的人。
但这都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的事,是人性本该有的善,再进一步的兼济天下的无私圣人之心他没有,也不会有。
说他自私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沈踏枝扪心自问,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做不到像异能调查科中的人那样无私。
但江雀向来最讨厌人类的劣根性,这种话说出来应该也会被他讨厌吧……
沈踏枝这么无奈地想着。
但现在除了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剖开展示给江雀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江雀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出自真心。
江雀正认真地看着沈踏枝的眼睛。
沈踏枝的眼中有什么?
坦诚的爱意、剖析自己的一些羞耻和决心、紧张与一些他也分析不出的感情。
不过他向来看不透沈踏枝,分析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沈踏枝继续道:“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总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或者是监护者的位置上,理所
当然地利用你对我的信任去阻止你,只为了让你远离我所认为的危险,是我把自己放得太高了。”
“雀雀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我不应该总是驳回打断你的想法,让你来配合我,对不起。”
“所以,能相信我吗?如果不相信也没关系,我可以在以后的时间里证明给你看,别生我的气,好吗?”
相信吗?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沈踏枝好像根本没有对他说过谎。
江雀也意识到了,原来自己除了在因为刚才的猜测难过,还在因为沈踏枝对他的过分干涉有点不爽。
这点不爽在于无论他想做什么、发什么脾气,都会被沈踏枝的三言两语堵回去,而他甚至都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总感觉自己在沈踏枝面前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弱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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