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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蓄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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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当时哥同小的在前厅正待客，突然看见前厅候着的小丸子前来说话，说花园当中发生了大事，似乎是哪位小姐受了伤，小的捉摸着赶紧将此事告知了少爷，少爷这才带着小的一同前去的。老爷明察啊！”

李大人并不理会钟鸣的告饶，让人带门前守着的小丸子前来，一问，却有此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府上有小姐受了伤？”李大人问这话的时候，视线从温叶与林追音身上一扫而过。见两人除了身上的脏污，皆是好好站着。再巡视一遭，倒是温叶边上，那个唤作碧水的丫头，被人搀扶着。面上也是毫无血色。

顿时眼睛眯了眯。危险地看向小丸子。

小丸子浑身一抖：“禀报老爷，小的是听表姑娘身边的侍女春月说的，当时……当时春月姑娘来前厅请了李大夫前去，当时李大夫吃了几口酒，春月姑娘的声音大了些，适才小的才听见了。”

“好一个多嘴的，你如今好好瞧瞧，有伤的真是表姑娘？你未经查证，便私自揣测主子的意思，擅自传话，无论哪一条，我李府上都不能容得下你！”李大人气得口干舌燥，随手端起桌上的一盏茶水，却烫得直吐舌头。遂将茶盏一下扔于小几腿边。

小丸子一听不得了，忙不迭磕头求饶，只是李大人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决定了的事情，断然不会再有什么改变，过了不多时，小丸子已经被人拉下去，听不到声儿了。

余下的中，没有不被李大人这一下给吓惨了的。生怕将自己发卖到庄子上去，永远不得回来。又是一阵呼喊求饶声。

此以来，站着的就只有温叶，李渊和林追音三人。

李大人此时的怒火已不像之前那样旺盛，温姨母瞅准了时机，上前说道：“我瞧着事出有因，今日又是咱们李府上的大日子，索性就别再追究了吧？”

“不追究？今日之事，全在你平日不好生教导，才会害得我李府在整个江陵城面前丢尽了人！你如今还在这里妇人之仁，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大人怒目圆瞪。温姨母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当着长辈和小辈的面，李崇文不给自己留下丝毫颜面。顿时眼底含泪，重新坐回椅子上。

怔怔看着眼前，也不言语。李大人冷哼一声，甩开袖子，让所有的下人前去管家处求罚。剩下三人，则留在前厅。

当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正要退下的时候，碧水突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李老爷，请您明察。一切正如温姨母所说，是事出有因啊！”碧水跪着上前，因为脚腕处疼得已经越发厉害起来，动作有些缓慢，险些还摔上一跤。

“哦？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个事出有因法？”

碧水丝毫没有望见李大人眼底的冷光。磕头谢过之后，便急忙开口说道：“全是奴婢的错，当时同我家姑娘一同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接过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家姑娘要将我扶到前面的凉亭里，接过这位姑娘一上来，几句话不合就开始拉扯我家姑娘，这才一齐摔下去的。”

碧水虽然慌张，却有条理，让人一听便听出问题所在。在场不光是温姨母，就连一直坐在上位，默不作声的老太太，都多抬眼看了看。

见无人开口，碧水更加紧张了。下意识回头看温叶，只见温叶始终垂着头，没有丝毫辩解的意思。

李大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口问道：“叶儿，既然你的丫鬟如此说话，那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李大人的话音还未曾落下，林追音便率先抢白，只不过刚说了两句，便被李大人呵斥下去。

“这件事全都因你而起，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大人这话，倒是将罪名全推到音儿头上去了。”苍老之中略带一些讽刺的声音，从上位传下来。李大人猛地回头，正好撞见老太太看过来的眼神。

李大人作揖，继续说道：“母亲，方才这小丫鬟所说……”

“何时，大人也会只听信一面之辞了？”老太太说着，由身边的林妈妈搀扶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堂下站着的三人面前。

李渊告罪：“此事惊动祖母，是孙儿的不是。”

林追音见李渊行动说话，也不肯闲着：“祖母。”

正要继续说，却被老太太抬手拦住。老太太走到温叶面前停下，上下打量一番，慈爱之中并不乏锐利的视线，落在温叶的面上：“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孩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都有话要说，怎么，你没有？”

温叶屈膝垂头：“祖母。”

温叶的称呼刚一开口，老太太便笑了出来：“不敢当，你是千金贵女，我这个老婆子当不起这一声祖母。”

温姨母此时也听出不对劲来，急忙上前想要开口，却被温叶眼神制止下去。

温叶莞尔一笑，抬起头，直直对上李家老太太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家主母我称呼姨母，李家嫡长子我称呼为表哥，您是李家身份地位至长至贵的老太太，我随表哥称呼您一声祖母，一来表达我对您的尊敬，二来也是尽了我作为一个小辈的心意。无论如何，您都当得起这一声祖母。”

此一番话出来，温姨母愣怔片刻，李大人沉默不言，倒是老太太，多看了温叶一眼。冷笑一声说道：“好一张伶俐的嘴，我那两个孙儿，可是不如你了。”

温叶并不打算接腔，老太太既然如此说话，看来对她的意见不在少数。只是她实在不明白，她前来李家不过是两月的时间，此前从未与这位老太太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何必要如此逮住一个小辈不放？

温叶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林追音，不过是身边奴仆之女，就算是收下在身边做了个孙女，也不会如此溺爱，看着方才的架势，就算是表哥，恐怕也难敌得过。

温叶按下心中所想。

“主子有这么伶俐的口齿，难怪身旁的那些个儿，也都个个目中无人，无论是什么人，闭着眼睛冲撞就完了，哪里还需要这些虚礼呢？”

此时，即便是李大人，也觉得老太太这一番话有欠妥当。这温叶毕竟是前来李府之上做客的客人，如今才见着头一遭，老太太便如此不给人脸，日后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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