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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帽子（第1页）

第二天，突然刮起大风，孔文龙和陈嘉欣都没多穿衣服，都冻得有点哆嗦。陈嘉欣说：“要不，咱们都去买个帽子戴上吧，冬天也能用得上。”孔文龙答应说：“应该的，这样干一天咱俩都得感冒。”于是两个人就去了南大街，打算在西京百货大楼买个帽子。

这个百货大楼是新盖的，是典型的后现代建筑，一根巨大的不锈钢圆柱直接从顶上惯到地面，相当有震撼力。孔文龙是学建筑设计出身的，对这个风格非常了解，他主动给陈嘉欣讲解这些建筑知识。

陈嘉欣说：“其实你学的建筑设计专业挺好的，不像我们学护士的，你不干专业太可惜了。”她一直感觉孔文龙挺有才华，是个人才。孔文龙说：“没啥，学什么不重要，哪个能赚钱就干哪个。”

陈嘉欣说：“还是应该看远一点，将来有前途也很重要。”孔文龙说：“俗话说‘隔手的金不如到手的铜’，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是打算一直兼职还是辞职来卖画？”陈嘉欣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那个工作就是伺候人，又脏又累，没啥前途。”

孔文龙说：“姑娘家那么拼命干嘛？嫁好了比啥都好。”陈嘉欣幽幽地说：“我可没那好命，我男朋友就是给人家开车的司机，一辈子就那样了，能管什么用？”孔文龙安慰她说：“我听说人家可帅了，要是哪天再来了，把我和薛豪义都比下去了。”陈嘉欣说：“你别听他们乱说，长得就那样呗，还没你高，更没有你有才华。”

孔文龙突然问：“你们啥时候结婚？”陈嘉欣说：“还早呢，我根本就没想过结婚。”孔文龙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陈嘉欣说：“能咋认识？自然是别人介绍的呗。”接着她反问孔文龙：“我听严有才说你和你女朋友是在大街上认识的，真的假的？”

孔文龙说：“当然是真的。”陈嘉欣赶紧问：“大街上怎么认识？那你给我好好讲讲，让我开开眼。”孔文龙说：“妹妹，咱们是来买帽子的，在大楼底下聊半天了。”陈嘉欣说：“买了帽子再给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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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到百货大楼四层，这里是专门卖帽子的。陈嘉欣让孔文龙给她推荐，她认为孔文龙的眼光肯定独特，孔文龙就给她选了个红色的呢绒帽子，带一点小花。陈嘉欣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艳的衣服和帽子，也不知道戴上怪不怪？”孔文龙帮陈嘉欣戴好了帽子，让她自己照镜子。

孔文龙发现陈嘉欣虽然戴着眼镜，也挺耐看，她是属于那种特别淑女、特别斯文、又知书达理的类型。陈嘉欣好像从来不会发火动怒，既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这和赵红玉完全不同。孔文龙感觉要是自己和陈嘉欣在一起，肯定是相敬如宾，有什么事都会心平气和地商量着办，绝不会争得脸红脖子粗，更不会拳脚相加。看来还是那句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陈嘉欣也帮孔文龙挑了一顶黑色礼帽，就是《上海滩》里许文强戴的那种。孔文龙说：“咱俩戴着这两个帽子，像不像许文强和冯程程？”陈嘉欣说：“你像许文强，我可不敢和冯程程相比。”给孔文龙结账时，服务员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可般配了，一看是一对文化人。”孔文龙故意说：“你弄错了，她是我前女友。”陈嘉欣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说：“谁是你前女友？”

离开了卖帽子的柜台，陈嘉欣又说：“你个子高，买个长风衣穿上，绝对潇洒。”孔文龙说：“我以前没穿过风衣。”陈嘉欣说：“以前也没风衣啊。”然后她就拉着孔文龙去给他挑风衣，孔文龙也就心动了跟着陈嘉欣去了。

当时有一款深蓝色的男士长风衣刚刚上市，孔文龙见过有两个人穿着，就是气派。陈嘉欣应该也知道，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卖这种衣服的柜台。当年人们对流行的理解是大家都穿同样的衣服，甚至满大街都是，不像现在谁也不愿意和别人撞衫。

孔文龙穿上这个时髦的风衣后，又戴上新买的礼帽，他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果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马上精神百倍，派头十足。陈嘉欣在旁边看着，几乎是赞不绝口，更像是给自己男朋友买衣服一样开心。

终于，他们戴着着新买的礼帽，还有孔文龙穿着新买的风衣走下了百货大楼。这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回头率大增。路过钟楼口西装店时，店老板惊呼：“哇，这一身穿着打扮像华侨一样，太时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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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画廊的路上，孔文龙就把自己和赵红玉怎么认识的过程给陈嘉欣讲述了一遍。陈嘉欣听完之后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她说：“小孔，你也太吓人了吧？在大街上就敢明目张胆地泡妞？比社会上的闲人都厉害？你太恐怖了！”

孔文龙说：“我还只是和你讲了一下我们认识的过程，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我要再把我们是怎么好了、怎么在一起的过程告诉你，非把你吓跑了不可。”陈嘉欣马上就来了兴趣，她说：“那你赶快把这个过程告诉我吧？”孔文龙说：“算了，还是不说了好，因为你还没有结婚，这个细节黄花闺女是不能听的。”

陈嘉欣说：“看你说的，我也有男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男欢女爱吗？我是护士，什么不知道啊？”孔文龙恍然大悟，他说：“哎，我忘了，你不但是学医的护士，还在广播电台给计划生育节目录音，早都见怪不怪了。”

陈嘉欣说：“我在广播电台的那个节目太正规了，根本就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赤裸裸的，其实就是一个科普节目，一点出格的话题都不让说。”孔文龙说：“我还说呢，你一个未婚的小姑娘怎么能去做计划生育的节目？原来是教科书一样的照本宣科啊。”

陈嘉欣笑了，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还以为是我们用自己的那些经验来给听众咨询，是不是？”孔文龙点点头，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陈嘉欣说：“那就是你自己太色情了，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孔文龙说：“你要是说你有男朋友，自己什么都懂，那我看干脆告诉你我和赵红文怎么在一起的过程吧，但是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千万别告诉画廊其他人，免得让我们在画廊难堪。”陈嘉欣兴奋地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说吧。”

孔文龙说：“过程就是，就是那个事情是赵红玉主动的，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忍痛接受了。就这样，完了。”陈嘉欣一楞，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你个小孔，把责任都推到了你媳妇赵红玉身上，你还‘忍痛接受’，真是笑死人了。你是‘幸福地享受了吧’”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孔文龙说：“你们学医的人就是大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的讨论这些见不得人的敏感话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陈嘉欣说：“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越这么对待这个事情的人才是心里不健康呢。”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开着大尺度的玩笑，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好多，如同是多年毫无芥蒂的蓝颜之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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