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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环境（第1页）

平日里经常在钟楼附近转悠，孔文龙渐渐对这里的环境熟悉了。这个钟楼附近就是一个小社会，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有一个4岁的残疾小男孩，只有一只手，每天下午在钟楼摆摊卖牙签，孔文龙见他年龄小太可怜，就买了他好多牙签，拿回去给父母、哥姐，连表哥景卫东都准备好了一份。

等他到画廊一提，大家都说买过好多这个小男孩的牙签，孔文龙说：“原来大家都是大善人，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菩萨心肠呢。”陈嘉欣说：“我家里已经攒了好多他的牙签，现在多的都送不出去了。”

这时候薛豪义冷冷地说：“你们以后别再买那个小男孩的牙签了，那是同情心泛滥，也许还是坏事呢。”孔文龙不解地问：“我们多少能帮他一点，有什么不好的？”薛豪义说：“你知道不？这个小男孩每天收工后要把挣来的钱到上交给一个身上有纹身的中年人，他一块钱都不能剩下，只能勉强有饭吃。”

孔文龙奇了，就问：“你怎么知道的？”薛豪义说：“我见过好几次小男孩把钱上交的场面，有时候那个人嫌少还打这个小男孩呢。”

嫂子也插嘴说：“我也听你金师说过，这些要饭的有的小孩是大人拐卖来的孩子，有的残疾人是大人故意弄残的，成了专门给他们要饭挣钱的工具。”孔文龙和陈嘉欣听得心惊肉跳的，陈嘉欣说：“那我们帮了小男孩，他就少挨打了，也算是做了善事呀。”

薛豪义说：“你能帮他一辈子吗？”陈嘉欣摇摇头说：“那肯定不可能。”薛豪义说：“那以后就当没看见算了，这世上可怜人多了，你当不了救世主的。”陈嘉欣说：“哎，他们这么小的年纪，真的是太不幸了，想想我们小时候比他们幸福多了，以后咱们也别抱怨什么不好了。”孔文龙说：“还是陈嘉欣悟性高，从这个事都能对自己自律起来，太有涵养了。”

陈嘉欣说：“小孔，你别再乱夸我了，我真的是心里挺难受的。”孔文龙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心地善良，还特别能自我反省，是个难得的贤惠懂事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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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的不止残疾人要饭这一件事，钟楼广场还盘踞着几个专门在夏天卖刨冰坑人的恶霸。几个人都推一辆三轮车，车上放一块冰，他们一边用小推子在车上挂刨冰，一边嘴里吆喝着：“大荔矿泉水，加冰五毛！”

路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水加冰一共五毛钱，就抢着端起杯子喝水，谁知喝完后对方却说：“加冰五毛钱，水还要2元钱，一共2.5元钱。”路人已经喝完了水，也不能再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支付2.5元钱，等走远以后无不连带他们祖宗八代地咒骂。

其中，有一个悍妇，身高1.8米，足足有200多斤重，她一脸的横肉，看上去就有点吓人，路人但凡喝了水想为价格争辩，悍妇就立刻一手就握起旁边放着的削冰用的砍刀，在旁边有意无意地比划着冰块，路人见了这个样子马上就低头认怂，然后乖乖地掏钱跑开了。

当时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西京火车站，薛豪义告诉大家那里有卖西瓜的恶霸，他们把西瓜切成小块，嘴里喊着：“一块一毛钱。”路人吃完以后，他们就说是：“1块1毛钱一块西瓜。（就是1.1元一块西瓜）”弄得路人是叫苦连天，只好自认倒霉。

孔文龙每天在钟楼都看见路人和卖刨冰的发生冲突，他对这些恶人也是深恶痛绝，巴不得他们赶快消失，还钟楼广场一个清净。旁边的服装店的老板说他们这样子蒙人已经好几年了，警察也管不了他们。一直到第二年钟楼广场有了巡警，他们才逐渐消失，最后终于陆续改行，从此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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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大姐，是一个挺有姿色的少妇，她每天都在钟楼广场卖打火机。她的家当比较简单，就是一条小单子和一把打火机，随便在地上一摆就能营业。如果发现管市容的人来了，她轻松地就能打包跑路。

孔文龙每天都能见到这个大姐，他们很快就熟了，大姐说：“兄弟，还是你们有文化的好，能和外国人搭上，做的都是挣美元的高级生意。”孔文龙说：“我们收美元的机会只占一部分，主要是人民币和外汇券，还有法郎和马克，不是所有的老外都用美元的。”

大姐说：“我不清楚你们那些事，但我敢肯定你们一个人当翻译，比人家几个人开商店、办工厂都挣钱，这就是本事，不服都不行。”孔文龙说：“大姐，我也看到有老外买你的打火机，你也算是能挣到老外的钱的生意，咱们差不多。”

大姐笑了，说：“兄弟，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是卖过老外打火机，你们的朋友也帮我翻译过，但老外还照样和我讨价还价，一个打火机也卖不出几块钱，和你们相比就跟叫花子一样。”

孔文龙不抽烟，但还是想帮助大姐，就买了她一个挺好看的打火机，花了10元钱，把玩了几天，最后拿回家给孔妈妈点煤气灶用了。孔妈妈还问他花了几块钱？孔文龙说就5块钱，孔妈妈抱怨说：“那也太贵了，比我用火柴浪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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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孔文龙刚到了钟楼广场，突然看到好几个人拽着卖打火机的大姐在吵架。孔文龙怕大姐吃亏，连忙跑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大姐一看孔文龙，就像见了救星，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说：“好兄弟，你来的太及时了，快帮帮我。”孔文龙马上就有了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冲动，他大声地怒斥着抓大姐的人说：“你们想干什么？大白天的还想抢人是不是？”

对方一个老头说：“你是哪一个，还管起我们家的私事了？这是我的儿媳妇，她把我儿子害惨了!”孔文龙一听这话，一下子就迷惑了，他连忙回头看着大姐，想得到她的确认。大姐点点头，说：“没错，他们是我老公的父母和兄弟。”

原来，昨天孔文龙休息没来上班，大姐在这里摆摊卖东西，蒙了一个外地人，把一个普通的打火机高价卖给了人家。人家又找了回来，两个人发生了冲突，正好大姐的老公过来了，就把外地人给打伤了，然后就被警察抓到了鼓楼派出所。所以，今天大姐老公家里人来找大姐算账了。

孔文龙听完了双方的解释，明白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不便掺和，就准备退出来。其他人就拉着大姐要去鼓楼派出所，想办法把她老公弄出来。大姐害怕老公家人欺负和责怪自己，就拉着孔文龙不放，非要他也一起前往派出所，否则自己可能会被她老公家人打骂。

孔文龙本来不打算再管这个事情，但架不住大姐的苦苦哀求，他这个人心软，见不到女人的眼泪，就硬着头皮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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