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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第3页）

阳春三月，白日的竹林茂盛翠绿，竹笋新发。穿林之风拍打竹叶，送来阵阵竹香。

这样清幽且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象中，却处处暗藏着杀机。

无数弓弩手披绿戴叶，一动不动地隐身在竹林深处。而在距此处大约十公里外的小山坡上，几块门板松垮地堆在一起，此处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屋子。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弓弩，一张木桌，两条榻椅，一盏茶。

桌上两把利剑，一张图，便是全部。

屋内两人围坐于桌旁，其中一人身着青色缎裳，束玉冠，挂丝绦，浑身带着一股沉淀过后的书卷气。

郭钦抬眼看了看日头，道：“主上，已过午时。”

十日前，卫衡秘密派人飞鸽传书往陵都城，令其前往灵泽县待命。实则，也是在请君入瓮。

既然李家的人想动手，他干脆将计就计。

旁侧一人，身材修长，面容冷冽，眸子寒得渗人。卫衡着一件月白色束身长衫，背部线条挺直刚毅。

他细细地抚摸着剑柄上垂下来的丝绦，眼神阴沉，“人到何处了？”

郭钦拿起手中远视镜再探了一遍，密林之中除却山鸟高飞，树叶飞舞之外，并没有人的踪迹。

灵泽山地势呈盆地风貌，四周有高丘围绕，丛林深处反倒为凹陷的山谷湖泊。

对于逃亡的人来说，是个难以逃脱的死地。

上一世，李漠处心积虑，将他逼入此地。然后打着清剿流寇的名义，与寇匪暗中勾结，放火烧了整座山。

他虽捡回一条命，可随之而来的构陷与栽赃却令陛下震怒，臣僚失心。

“再等等。”卫衡的掌心沿着茶盏的纹路，细细地摩挲着。

阴冷的寒光自卫衡周身弥漫，这一世，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又过了半刻钟。

卫衡摊开手，郭钦随即将远视镜递过去。弓弩手埋伏的密林深处，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正在这时，“报！”背后嵬坡有一小卒快步跑来通传。

“启禀大司马，北部丛林，发现一具可疑尸身，死者面部被尽火油焦黑，可从其身量特征及胸腹处标记，初步可判定他是陶沙。”

陶沙，乃是卫衡放去给李漠通风报信之人。

郭钦轻抚下颌的青须，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根据其车轮及马蹄印记，应该不少与五千，并且他们很有可能带了重兵器。”

郭钦紧皱眉头，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错愕，“淮西世子的在陵都部署的兵力竟有如此之多？”

卫衡冷笑，远远不止。

整座灵泽山，几乎全被李漠的府兵及各路借调来的人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探子回报，“也并不全然是。我们从陶沙的尸体旁，发现了一枚不属于他的印章，应该是来自京中候命的羽林军。”

郭钦心生疑虑，倘若李漠带上了皇城的羽林军，那就代表此次行动是经朝廷默许，公开的。

“主上，若是有羽林军在旁，李漠怕是不会轻易动手。”

难道说，他真的只是想寻回公主？

卫衡目光森冷，眼眸深不见底。他浅笑一下，鬓角青筋若隐若现地跳着。

“羽林军若不在旁，谁来当他的人证？”

郭钦仰头看向主上，卫衡是军人的体格，身长七尺有余，寻常男子在旁都会被衬托得娇小。

此刻，他眼神中有笃定，有谋略，更有恨意。

按理来说，权势的两方博弈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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