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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够怕冷的!”
郑桃颜一进屋便将身上的晕紫缎面披风解了下来。
中秋过后,几场秋雨一下,天气逐渐转凉,姜府东院早早挂起了却寒帘,暖炉也燃了起来。
漱羽抬眼看着她满面红光,似笑非笑道:“你春风得意,自然感觉不到冷。”
郑府终于收下了侯府的聘礼,媒人进了门,两家已经正式议定了婚期。
这阵子郑元淳来找姜怀谷喝酒的频率明显高了不少,有时喝到天黑,两眼通红,平日里端方威严的礼部尚书,为了女儿的婚事愁肠百结,姜怀谷看着老友这副样子,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郑桃颜眼神暧昧地看了漱羽一眼,压低声音道:“听裔修哥哥说,那夜白石道长一听说你也一同困在观中,二话没说就冲出了门!我看得没错,他心中绝对有你!”
漱羽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夜之后两人未再见面,漱羽每每想起那个滚烫的吻,心中便涌起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是真的情动难以自抑,还是因为幻境一时丧失了心智?
无论哪一种,理智都告诉她应当趁热打铁继续加把劲,确认了他的心意,赶快进入下一步。可她一想起栾白石捧着自己的脸时惘然无措的眼神,就不忍再去撩拨。
“他后来没有再找你么?”
漱羽摇头,语气干巴巴的:“他去找过父亲,说要来向我请教术法。”
郑桃颜两手一摊:“你看看你把人勾的!这么荒唐的理由都想得出来!白石道长?向你?请教?术法?”
漱羽干笑了一下:“……很荒唐么?”好像是有些荒唐。
“你?什么时候学的术法?”郑桃颜撇了撇嘴。
漱羽头脑发胀,她懒得再多编一次故事,只是潦草地摆了摆手:“……说来话长,总之我略懂一点。”
“行~就算你懂一点,能到了他要向你请教的地步?”
“……可能,大概……”
“别说了,我确定他是找借口想见你……你可以啊!阿羽,你是这个!”郑桃颜冲着漱羽眨眨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漱羽没好气地抬手,按下了郑桃颜竖着的手指:“可他也没有真的来找我啊……”
话音刚落,银耳从外面进来了。
“小姐,门口有人找。”
“谁?”
“白石道长。”
郑桃颜猛一扭头,得意地看着漱羽,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
“……让他进来吧。”
银耳看了郑桃颜一眼:“他说……不进来了,请您一起出去一趟。”
郑桃颜一手捂住心口,无比欣慰地看着漱羽,眼神如同老母亲看着长大了的女儿。
“快收了你这幅死相!”漱羽白了她一眼。
“行行行,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快去吧,等你走了我再回,免得门口看见白石道长,让人家不自在……”
漱羽硬着头皮起身。
行吧,既然是送上门来的。
栾白石牵着两批通体雪白的马,静等在姜府后门。
漱羽跨出门槛,栾白石身姿挺拔立于阶下,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她。
她深吸了口气,几步走下台阶,迎着栾白石的注视:“父亲说你要来找我,我等了几日都没见你。”
“有事耽搁了。抱歉。”
漱羽垂眼,看到他手里握着的缰绳,想起他那拙劣的借口,扬了扬眉:“不是说要请教术法。要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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