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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我们,他确实也觉得自己冲动了,怎么没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将人拉走,还拿铁钳进去撬什么铁链,真是脑子卡壳了。
今朝唯恐他说到做到,原本虚立在他背上,一紧张直接扑贴着,从后背将人牢牢抱住,下巴点在他颈侧,勒令道:“停停停,想明白了,我真挺怕的。”
柔软、莹韧的触感紧贴着背部。
颈边还来了口温热鼻息。
奚行后背一僵,脚也粘在原地。
他低头瞥见紧揽胸前的白玉手臂,脸上蓦地泛起粉红,由耳根蔓延至脖颈,青筋若隐若现,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极艰难才压出声音:“乔今朝,你松手。”
快、松、开。
今朝自觉回归原来位置,这么贴着确实不好,转瞬看到他脖颈间一片粉红,问:“你怎么了?”
后背触感松开,余留淡淡温热。
奚行敷衍了句:“天热。”
今朝噢一声,两人都没说话。
桥上只有路人和自行车往来,走到天桥中心时,今朝问什么时候能领回山地车。
这时,奚行才告诉她,警官推测他们被追着跑时,贼窝已经开始搬运撤离,那院里放的都是四位数的贵价自行车,撤退大概率会装车带走,之前接过几次警情都如此,所里人力紧缺,暂时没法出警,得晚点才能追查。
但没告诉她追回可能性不大。
平淡叙述完,奚行以为今朝会气得跳下来跑回去,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哦了声,没再说话。
有点不对劲。
他眼皮微垂着看路,等不到回应,疑惑地掀了下眼皮,扭头就对上双含泪眼,心里莫名一紧:“乔今朝你……”
竟然哭了。
急忙走到下桥的台阶边,将人放下。
奚行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下两级台阶,平视看她,从包里摸出纸巾,抽了张递过去,静静看她反应。
今朝扶着边上栏杆,眼眶汪汪,抽了下鼻子,努着劲儿不让眼泪掉下,倔倔声:“我没哭。”
眼泪没流出来,就不算哭。
也不需要纸巾。
奚行微点下头,收回纸巾,扯了下她手肘,若无其事说:“走累了,坐会儿。”
今朝靠着边坐下,头摆到一边,去看桥下卖糖画的小摊,有个小孩围在摊边,聚精会神看板上小人儿。
就这么坐了几分钟。
奚行在旁看着她,马尾发辫下是韧韧的脖颈,额头抵着铁护栏,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喉结滚了下,没来由问了句:“听过忒修斯之船吗?”
今朝回头,微拧了下眉。
他侧坐在前面台阶,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里拿着只长方形的黑色小盒,拇指中指捏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夜路灯。
是山地车前架上的夜路灯!
今朝眼睛睁圆,想起冲进院时他正探手往车堆里找东西,原来是在撬夜路灯,那种逃命关头他竟还能反应过来……
她伸出手想要。
奚行却收回手,退到她够不着的位置,没心没肺地挑了下眼神,意思是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今朝的脑袋蒙着,先是摇了下头,紧接着又点点,小声说:“我听过。”
手掌向上,勾了勾。
我懂你的意思了。
奚行笑了下,这才将撬来的夜路灯,放到那迫不及待的手掌上。
今朝双手捧着夜路灯,外壳旧旧的,在车架上放了好多年,看了一会儿,终于眉眼弯弯笑起来:“你想告诉我,普鲁塔克的哲学设问,当忒休斯的船被陆续换掉木头,直到所有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它还是原来的船吗?”
“有的哲学家认为是,有的哲学家认为不是,而我面临的,比忒修斯之船的状况要好,我至少还有一个夜路灯,那我也就还算拥有那辆山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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