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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边守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
褚与昭下意识想,如果是云溯就好了。
如果是云溯的话,他就……
他就如何?
褚与昭想不到。
“臭小子,你可终于醒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是柳诗芸,“你真的要把我吓死了……”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平常她说话总是中气十足的,可此时却显得没什么力气,带着很重的鼻音,尾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哭过了,而且好像又要哭了。
褚与昭想,他一定伤得很严重吧,快要死了的那种。
小时候他和人打架,挂了一身的彩跑回家来,柳诗芸只会骂他调皮。上次他落水后狼狈地跑回家,柳诗芸似乎也没有这样过。
“窗帘……”褚与昭用近乎嘶哑的嗓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窗帘,拉上……”
柳诗芸连忙起身去把窗帘拉好了。
强烈的光线被深色的窗帘遮挡在外,病房里变得昏暗了不少,褚与昭的双眼这才慢慢开始聚焦,瞳孔中映出柳诗芸的模样来。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左右看了看,将房间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别人。
……云溯不在。
“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柳诗芸见褚与昭的嘴唇干得不行,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太出来的样子,立刻就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去倒了杯温水来,然后给褚与昭调了一下病床的坡度。
褚与昭伤在腹部,现在还没办法坐起来,会撕扯到伤口。
褚与昭借着母亲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干得快要裂开的嗓子,哑声问:“……他呢?”
没说名字,但是柳诗芸知道儿子在说谁。
从上次褚与昭落水狗似的跑回家里来时她就知道,她这不开窍的小儿子这次真是陷得深了。
“陛下昨天才来看过你。”
柳诗芸把水杯放回床头,给褚与昭拉了拉被子,“今天似乎是议会有事需要他亲自去,还没来过医院。待会儿我去和花沐姑娘说一声,陛下知道你醒了,肯定要过来的。”
褚与昭轻轻“哦”了一声,他在湖里泡得脑子都钝了,这会儿反应还有点慢,干脆就不说话了,望着窗外发呆。
柳诗芸喊了医生过来查看,医生立刻便带着几个护士跑到vip病房来,给褚与昭上各种各样的检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皇帝的丈夫,那自然是贵宾中的贵宾,一丝一毫都怠慢不得。为了能让褚与昭静养,这一层的vip病房甚至都暂不收治新病人了。
检查的过程中,柳诗芸出去给花沐打电话了,褚与昭就呆呆的,任凭医护们摆弄他。
一通检查完,确认过褚与昭没什么大事了,医生又叮嘱了侍奉的仆人几句,这才离去。
褚与昭发呆一会儿睡一会儿,如此往复几个小时后,夜幕降临,门外终于传来了新的脚步声。
柳诗芸拉开门朝外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对病床上的儿子俏皮地眨眨眼,小声道:“陛下来啦!”
看起来比褚与昭本人还要高兴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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