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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这丫头总爱拿她当枪使的，陆青瑶仗着这会儿与合欢亲近，拿她玩笑，&ldo;要瞧也是你瞧去，如你这般伶俐的丫头，到时七妹妹嫁了岂有不带你的？你是王府的人，好与不好说不定还能攀个位分，这会儿上心，不仅为我七妹妹，也是为你自个儿探个前程不是？&rdo;

陪嫁的丫鬟做个通房，甚或姨娘，到王府里得男主恩宠攀个位分，说起来都是寻常事。拿来打趣，也不过分。四儿一阵羞恼，手上络子打错了结，跺脚道：&ldo;六姑娘原也是牙尖嘴利的，怎不知周姨娘那样儿闷瓜一般的人，也能生出六姑娘这种。&rdo;

道&ldo;你是姨娘养的&rdo;，最是叫人不能将忍。也就是投错了胎的事儿，一辈子矮人一等。这种话，偏还要放在台面儿上说，不是驳人脸面又是什么？陆青瑶脸色一黑，颔首不语。陆合欢不出声，她怎可训斥她的丫鬟，若是招了排挤，岂不自讨没趣儿。

合欢的思维却还滞在陪嫁丫鬟讨位分的话头上，心里实在不愉。她虽是胎生土长到的这么大，但终究经受过新世纪的过活，固定的价值观念让她大不能接受三妻四妾的事情。女人何物，床沿儿上拉扯一通生娃娃的，给你个称号，便就罢了，实在恶心。

她摸起茶杯子要吃茶，却见杯子里空着。四儿眼活，把手里络子挂在金盏臂上，过来给合欢和陆青瑶各添了茶水。给陆青瑶添茶水的时候，还嘴不闲地兜兜道：&ldo;听说周姨娘好端端地不知生了什么病，哑了，六姑娘知道这事儿么？&rdo;

陆青瑶接下她递过来的茶盏，实在不愿提姨娘的事儿，因闲闲道：&ldo;我生病数日，她也未来看我一下，我又常去她那里做什么？哑不哑的，总归也无人说话，有什么要紧？&rdo;

&ldo;她那样儿的人，怎么能往咱们院里来？&rdo;四儿奚笑，&ldo;好歹是亲生的，六姑娘该去看看。听说哑绝了，等闲发不出声儿来。她又是大字不识一个，往后与人说话也难。到底不知是得了病，还是得罪了人……&rdo;

&ldo;啪！&rdo;一阵脆响，茶盏在四儿脚边炸开，茶渍沾在她裙摆上，兰花绣锦粉帮鞋面也湿了半截。她是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火的，吓得搁下茶吊子连忙往后退两步弓腰，哆哆嗦嗦不再敢说话。往常她也是话多的，有些口没遮拦的毛病，只不知今日怎么戳到她家主子了。

殊不知，合欢气的还是陆青瑶话里四儿可进王府攀位分的事。再是糙汉，靖王也是她的男人，旁人从旁偷好儿得位分，说起本质就是睡她的男人。再想起靖王府上还有一名侧妃和两名庶妃，都是安在那伺候靖王睡觉的人，偏陆青瑶和四儿，还寻常不已地生唠这事儿，怎能不气？

脆了茶杯尚不解气，合欢站起身在脚榻上狠跺了两下脚，方才下了脚榻往房里床上歪着去了。

墨七听到动静，从外头进来，见几人都呆在原地，地上茶渍凌乱，又有一堆的蓝瓷渣子，不知何因。她也不先问，把地上狼藉收拾了，才到四儿面前，&ldo;怎么了？&rdo;

四儿怯怯的，&ldo;我说周姨娘哑了，再没有别的事，不知……&rdo;

墨七按了她胳膊一下，&ldo;六姑娘在这里呢，你说这些做什么？没眼力见儿！哑与不哑的，又与你有什么相干？&rdo;小声说罢看向陆青瑶，&ldo;六姑娘不如先回去吧，等咱们姑娘过了这阵儿再过来。这个样子，不好再论什么。咱们姑娘脾气向来好，但若发起来，也没人拦得住。&rdo;

陆青瑶识趣，带了金盏走人。出门后又把四儿怨怪一通，金盏在旁劝慰一番，道她是没大规矩的，&ldo;与她较什么劲？&rdo;

&ldo;却不知七妹妹与谁较劲……&rdo;陆青瑶侧头看她，&ldo;定是嫌我与她房里丫鬟拌嘴，针尖麦芒，生气了。&rdo;

&ldo;往后姑娘忍耐些，不与那四儿说话便罢了。&rdo;金盏扶上她的胳膊，往厢房里去。

合欢还歪在自己床上生气，眼睛直瞪瞪盯着素青帐幔上的鸢尾绣纹。身后听到轻碎的脚步声，有人坐到她的床沿儿上，手柔柔搭到她肩上问：&ldo;姑娘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rdo;

这般稳重的，自然是墨七。合欢翻身起来，气呼呼坐在床沿儿上，又狠跺了两下脚，&ldo;我不要嫁给靖王！&rdo;

墨七上去压住她的腿，抚平她的花鸟云纹绣面裙，&ldo;早前学的礼数，都吃肚子里了，着急跺脚儿像什么样子？这是黄锦黑字儿颁下的旨意，退也是退不了的，姑娘不愿，老爷太太都不愿，但有什么法子？抗旨不尊是大罪，得罪了靖王更是不得了的祸事，姑娘……且委屈委屈吧。&rdo;

合欢确实委屈，想着要委屈一辈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若是能的，拿把大刀砍了那靖王也未为不可，却是不能。听着墨七老人言般的语气，合欢更是孩子气起来。她又撅起嘴，眼里蓄了一眼窝子的水，噼啪往下掉，往墨七怀里一拱，呜呜地哭，&ldo;他那么老，等我及笄之年他都三十了。府上还有三个妾室，往后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想来恶心，怎么是好？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怜见的……呜呜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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