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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甚至，即使是在终于苏醒之后，卧房中仍然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深受了宇霓的话的影响。她不愿意承认，弑父之仇，会如此轻易地消弭。她不能承认。

&ldo;来人！&rdo;她近乎仓皇地喊。

宫女疾步走进来：&ldo;主子有何吩咐？&rdo;

&ldo;点燃檀香！&rdo;

&ldo;是！&rdo;

房中很快地充溢着檀木的香气。

她嗅到了这样的香气，于是确认了，自己赖以认知这个人间的嗅觉，并未出现紊乱。

但是，蓦地，她抚向自己的脸。‐‐她惊恐地喊：&ldo;来人！&rdo;

&ldo;是！奴婢在！&rdo;

&ldo;冷水！冷水！&rdo;

宫女很快地将一盆冷水端进来。

她猛地将脸埋进冷水之中。

她不要如此地炽热，她不要将梦中的一切带到现实中来，她不要自己的房中留存着他的气息，她不要住在父亲的宅院里却梦见可恨的弑父仇人，她不要……她不要十八年的悲伤、沉痛、愤恨与仇怨，消弭于顷刻之间。

&ldo;主子……&rdo;宫女慌张地喊。

&ldo;太后！&rdo;刚刚走进来的掌事太监慌张地喊。

但是，旋眸仍然将自己的脸埋在冰冷的水中。

掌事太监急急地吩咐下去。一名大内护卫迅疾地飞向皇宫。

旋眸仍然将脸埋在冷水之中。时间之久，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恐惧。

宫女束手无策。太监束手无策。

但是，蓦然间，有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一旁：&ldo;太后，您怎么了？&rdo;

旋眸的心一惊。

无比温柔的声音又起：&ldo;太后，您怎么了？&rdo;

旋眸猛地抬起头来。她循着那个声音转过头去，仔细地嗅着那个味道。‐‐她震惊地问：&ldo;你，你是谁？&rdo;

&ldo;回太后，奴婢叫秋莘！&rdo;

&ldo;秋莘？&rdo;

&ldo;是呀，太后。您忘了吗？一个月前，您在路上收了一个宫女？&rdo;

旋眸忽地失落下来：&ldo;哦，是你。&rdo;

刚刚有个瞬间，她竟从她的身上嗅到了曾经熟悉的味道，她几乎以为她是她的一位故人。可是，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刚刚通过宫中规矩与礼仪教习的新进宫女。

&ldo;太后，您刚刚……&rdo;秋莘小心地问。

旋眸却淡淡地转身，缓缓地走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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