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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把关？把什么关？&rdo;宇文毓讥讽的话没有说出口，颇为不快。

我一伸手已经一把将旁边的女子握住了，像个长辈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在她还稀里糊涂的时候，就把她推到了宇文毓的面前，&ldo;喏，你的四弟已经是大人了。想让我来瞧瞧他相中的人儿。&rdo;女子脸色一白，顿时就惊恐无助地望向宇文邕。

宇文邕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甚至有些埋怨的看着我，薄薄的两片红唇嗫嚅了两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聪明如他，一定知道这是目前最顺水推舟的解释，也是处罚最轻的借口了。

我的心情倒是不差，本来嘛，宇文邕跑到灵感寺来就是跟这个女子私会，既然两情相悦，现在我把她光明正大地推出来，又能玉成他们的好事，又能给我的出宫勉强找个借口，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ldo;哦？&rdo;宇文毓打量了那女子一番，&ldo;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rdo;

那女子连忙行礼，&ldo;民女李娥姿，今年虚岁24。&rdo;

&ldo;24？&rdo;宇文毓差点没有笑起来，他一改刚才的臭脸，把手搭在了宇文邕的肩头，&ldo;老四，她可比你大八岁，你确定？&rdo;

&ldo;大八岁怎么了？那陈阿娇不比汉武帝年长？平阳公主和卫青不也恩爱和睦？&rdo;我还想举宪宗皇帝与万贵妃的例子，最终还是吞了回去，&ldo;就算女子年纪大些，也不表示他们就不能相爱。喜欢不喜欢，原本就跟年龄无关。&rdo;

我这般帮腔，倒是让宇文邕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笑道：&ldo;陌姐姐的话倒是令人茅塞顿开。&rdo;

第四十四章剪头发

宇文毓冷哼一声，习惯性地想要反驳，但到底宇文邕和李娥姿两情相悦，在这桩事上泼冷水，实在是不合时宜。他只好拿出家长式的姿态又问起李娥姿的家世以及为何会待在灵感寺。

李娥姿戚戚道：&ldo;民女本是楚人，承圣三年江陵城破，随家人一同迁往长安的。只是父母年纪大了，在途中就已病逝，民女无依无靠，幸得灵感寺收留，在厨下帮佣，做着打扫做饭的活计。&rdo;

所谓迁往，其实是被魏军掳来的。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里头都透着一股悲戚，宇文毓于是说道：&ldo;朕瞧你得体大方，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生。我这个四弟，心眼好，就是不上进，你嫁给他，可得好好敦促着。&rdo;

李娥姿愕然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毓，又瞥了宇文邕一眼，眼睛里头闪烁着异彩，&ldo;公爷……&rdo;

宇文邕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向宇文毓长长一揖，&ldo;谢大皇兄赐婚成全。&rdo;这又把身子一偏，拱出的双手已经挪至我面前，&ldo;多谢陌姐姐玉成此事。宇文邕铭记教诲。&rdo;说到此处，他方抬起眼来，那一双如精灵般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涟漪，倒是让人心中一动。

其实他这么说不过是为我在宇文毓面前打个掩护，表示我的确是履行了长嫂的职责，可不知为何他说&ldo;教诲&rdo;二字时总让人觉得有些意有所指。

宇文毓倒也不糊涂，解决完此事却不忘算账，&ldo;老四娶媳妇儿是一桩喜事，这桩婚事朕做主了，但是陌陌为了替老四瞧媳妇私自出宫之事，情理上虽然说得过去，宫规却难容。朕心里头虽然是万分不舍得罚陌陌，可带着这么多人出宫来，若对六宫没个交待，实在说不过去。陌陌，你能理解朕吧？&rdo;

我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ldo;唔。罚些什么好呢？&rdo;宇文毓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ldo;即便朕下旨勒令陌陌永生永世不得离宫，这圣旨能束缚其他人，却不见得能束缚陌陌。看来朕得给些实际性的惩罚才行。&rdo;他说着一把扯开我束发的簪导，头顶盘好的长发如散沙一般散落下来，披在肩上，我怒瞪着宇文毓，不知道这个变态又想做些什么。

宇文毓不理会我的怒视，只是笑道：&ldo;陌陌的头发乌黑如缎，朕就罚你把这头发都剪了，这样宫门的守卫一瞧见你的头发，就知道你是谁了，就算你假扮太监，甚至假扮成朕，他们也不敢放你出去。&rdo;

&ldo;你要罚我把头发剪了？&rdo;我的两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一旁的宇文邕听到我惊诧的声音，顿时就不满起来，&ldo;大皇兄，《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对女子来说，发即是命，又怎能随意剪掉？&rdo;

&ldo;诶，对于别人来说发如命，但对于陌陌来说，应该不是这样想的吧？&rdo;宇文毓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他一定以为我因为惊愤过度而说不出话来。

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宇文毓以为有杨坚做把柄，就能要挟到我，所以又忍不住开始为难我。只是他想到的惩罚方式实在是让我有些无语，我其实很想对他说，如果以后不满我，那就尽情地让我剪头发吧。尤其是夏天，天气那么热，如果剃头师傅技术好，我不介意剃成板寸的。

虽然心里头很乐意，表面上却不得不作出一副满不情愿、大义凛然的样子，&ldo;天王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是不是只要我把头发剪了，你就不罚鲁国公？&rdo;

宇文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瞥向一旁面色铁青的宇文邕，缓缓道：&ldo;四弟他不懂事，又是见心上人心切，既然陌陌求情，朕可以暂不追究。不过，到底是叔嫂有别，四弟今日之举太欠妥当，你成亲之后，朕会另赐府邸于你，今后若没有朕的传召，不得随意入宫。&rdo;

&ldo;大皇兄！&rdo;宇文邕抬起眼，怔怔地看着宇文毓，眼睛里头是不甘和隐忍的愤怒。

我猛地听到宇文毓不让宇文邕进宫，只觉得心底一沉，好容易在这个世界上有点亲情的感觉，就要被宇文毓给抹杀了。只是不论怎样，也比大家都平平安安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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