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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一切都出奇顺利，只不过，凌轩依然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因为标准模块的大量使用，人们不得不在生活空间上将人与模块相互隔绝。对此，乔舒亚是这样解释的：&ldo;不可与他人的模块接触是自由行星的唯一法律。因为一旦有多人接触了同一个标准模块，就会导致这些人思维的融合。&rdo;唯一法律造成的结果就是：面积广大的、密度极高的城市只允许模块入内，这里是人们工作和交流的主要场所；而人类自身则分散地居住在郊外，一步都不可以踏出自己的领地，除非是乘坐交通工具到达&ldo;绝缘体&rdo;‐‐只供人类使用的餐厅和健身房。

于是，尽管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工作，凌轩和乔舒亚只有在晚餐时才能真正见面，而这种机会也不是天天都能有，因为乔舒亚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凌轩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一个月的假期看起来竟然无比漫长。可眼下，他能做的只有使用更多的标准模块，探索这颗星球上每一个城市、每一个未知的角落。他会早晨在北极醒来，中午攀上荒漠深处的绝壁，到了晚上去城市的酒吧里同美丽的少女调情。他也会去拜访棠棣大学，那里是银河系现存最庞大的知识库，他试图找寻自己的身世过往和&ldo;蜜月号&rdo;的设计资料，结果却一无所获。所有的一切都在加剧他的空虚，他开始无比思念&ldo;蜜月号&rdo;上的旅行生活。

&ldo;我无法感觉到危险。&rdo;一天晚上，他对乔舒亚这样抱怨道，&ldo;安逸的生活真是无聊透顶。&rdo;

&ldo;请允许我提醒您，船长。&rdo;乔舒亚说，&ldo;自由行星比常武星更靠近e星区的中心地带，我听说近期有三艘星区巡航舰在行星领空外盘旋。&rdo;

凌轩看上去更加气馁：&ldo;甲木总督果然没有放弃复仇。&rdo;

二十多年前，凌轩的父亲在e星区总督甲木的家乡常武星进行了种族灭绝式的屠杀，如今，凌轩自己被这个复仇者盯上了。

&ldo;不过照我说，你父亲做的事情根本就和你无关。&rdo;乔舒亚说，&ldo;如果你想离开自由行星，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rdo;

凌轩道：&ldo;&lso;蜜月号&rso;的修理工作已经快完成了。只是我原本想购买一些自由行星的先进武器装备在&lso;蜜月号&rso;上‐‐可他们不肯卖给我。&rdo;

&ldo;让我想想办法，船长。&rdo;

&ldo;这里太安全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rdo;凌轩又一次抱怨道。

乔舒亚闻言，忽然脚下一顿，停顿了数秒才说道：&ldo;我想你很快就会活过来‐‐我刚刚收到港口的信息，&lso;蜜月号&rso;失踪了，船长。&rdo;

根据行星港口的消息，&ldo;蜜月号&rdo;在十五分钟之前&ldo;稳定地起飞，去向不明&rdo;。相比于先前的烦躁，凌轩此刻简直冷静得可怕：&ldo;我离船的时候锁死了主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启动&lso;蜜月号&rso;。&rdo;

&ldo;但它确实离开了。&rdo;乔舒亚说。

凌轩沉默不语。他打开自由行星的地图，港口距离他们所在的大陆足有一万公里之遥，而十五分钟足以让&ldo;蜜月号&rdo;飞离自由行星的大气层。他必须尽快确定&ldo;蜜月号&rdo;的位置，从而决定下一步该去哪里找到它。

&ldo;这里有什么人或者机构能够提供帮助吗？&rdo;凌轩说，&ldo;那可是个大家伙，总会被人看到的。&rdo;

乔舒亚摇摇头：&ldo;我想你感觉到了，船长，这里的人相互隔绝‐‐没有人会关心别人的事情。&rdo;

&ldo;我手头的钱能够买多少标准模块？&rdo;凌轩问。

&ldo;大概‐‐两千个？&rdo;

凌轩皱紧眉头：&ldo;不够。&rdo;

&ldo;你想要做什么，船长？&rdo;

凌轩没有立刻答话，他的意识在自己手头数十个模块间转了一圈，拼合而成的视野范围大概只是这个星球表面积的数百万分之一，即便模块的数字扩展到两千个，也远远不够。

既然这些人相互隔绝，不肯帮助他人‐‐那么，就只能让他们来帮助他。

在自由行星上，即便是最贫穷的人，也会拥有五个以上的标准模块，大多数人都会把自己的模块放置在不同城市乃至不同的大陆上。这就意味着，一旦凌轩将自己的思维与一个城市里的模块融合，他几乎就可以看到整个星球上发生的事情。他需要视野的扩大。

于是凌轩压低了声音，稳稳吐出两个字：&ldo;进城。&rdo;

对于船长的计划，乔舒亚只能给出&ldo;你疯了&rdo;这样的评语，紧接着，他开始试图让年轻人明白违反&ldo;唯一法律&rdo;的严重后果。凌轩却回答道：&ldo;如果你能够回去继续吃饭，并且假装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就是最让我感激的事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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