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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甘擎听了心疼不已：&ldo;你这半年进医院都是因为我，之前的水痘感染，后来又骨折，

现在……变成这样……对不起。&rdo;不过幸好之前那些症状都是一场虚惊，这些天，她觉得他俩简直都快得恐艾症了。

墨兆锡揉了揉她的头发：&ldo;你道什么欠啊，难道你一定要和我计较得这么清楚吗？我都是你孩子的爸爸了。&rdo;

甘擎傻傻愣愣地摇头：&ldo;不是。&rdo;

&ldo;啊？&rdo;墨兆锡表情夸张。

甘擎当真了，以为墨兆锡怀疑她肚子里的肉芽不是他的种，狠狠瞪他一眼：&ldo;我是说，我没有和你计较。&rdo;声音越来越低，&ldo;我只是……内疚。&rdo;

墨兆锡捉弄她时的笑容陡然消失，空气一下子凝重几分，过半响，他突然问：&ldo;甘小擎，你爱我吗？&rdo;

甘擎十分委屈地努了努唇：&ldo;当然爱。&rdo;

&ldo;那就不要内疚了。&rdo;他的语调轻快轻松，却一点都不浮夸。

甘擎转过脸，目光深深看他，再把注意力集中回前面的路况，小声说：&ldo;那你也别总光说不练，对人对己双重标准，你也不许再内疚才行。&rdo;

墨兆锡迟疑着没点头，他知道甘擎让他不要内疚的不止是他有可能罹患艾滋病这单独的一件事，还有二十几年前那场从此将两个人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车祸。

那段时间的惊险波折过去，墨兆锡的炎症逐渐消退，小手指的伤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疑似艾滋病的症状也基本消失了，甘擎一度快要忘记墨兆锡还处在艾滋病空窗期，可当发觉做三期检测的日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像墨兆锡一样淡然镇定。

甘擎心烦意乱地下楼去买食盐，居然在小区里撞到了久未谋面的何仲，她来不及惊讶，下意识护住肚子掉头就走。

何仲出现在这儿显而易见是来找她的，不可能是巧合。

&ldo;甘擎‐‐&rdo;何仲在后面追了几步，轻易就赶超她，立在她的面前，&ldo;你先别走，我来没别的意思，更不会再伤害你。&rdo;

甘擎避无可避，将信将疑用眼角看何仲一眼：&ldo;你有什么事，请赶紧说。&rdo;

何仲低了低头：&ldo;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吗？&rdo;

春日的暖阳照得身上发烫，洒在甘擎披散的发丝显的愈加黑亮，咖啡厅里一阵悠扬的钢琴乐结束后居然响起他们五年前地下交往那段时间常在一起约会时听的萨克斯风曲。

&ldo;还记得这个旋律吗？&rdo;何仲搅着调羹看着她微笑。

甘擎似乎很久都没见到这个记忆中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十足的何仲，这半年来他和墨兆锡一样颠覆在她心中所有的印象。

她的眼神淡淡地从何仲脸上扫过，尔后点头：&ldo;嗯。&rdo;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甘擎握紧手里的杯子，盯着杯中平静无波的清水，时光流逝，她和何仲之间的过往早已淡去，留下的只剩下那一丝带着遗憾的关联。

响久，何仲沉声说：&ldo;甘擎，我来……其实是想来拜祭一下你的爸爸，这么多年阿姨每年清明节都会亲自来扫墓，小的时候我也跟着，反而是长大出国之后我一次都没来过。明天我就要回伦敦去了，所以，今天想要到甘叔叔的墓碑前面……郑重向他道歉。&rdo;

甘擎闭上眼睛，微微皱眉，仍然低着头。

&ldo;对不起……&rdo;何仲也垂下脸，接着歉疚说，&ldo;你爸爸救过我的命，我不但没有报答他，却反过来欺骗了他女儿的感情，都是我的错，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混蛋，我真心希望你和甘叔叔可以原谅我。&rdo;何仲的手轻柔地盖住她颤抖的手背，&ldo;只要你提出来，甘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rdo;

甘擎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放在腿上，抬头对上何仲的目光：&ldo;何仲，我已经决定嫁给墨兆锡了……你以后别再对我说这种话。至于原谅，我想，如果不是经历过那些事，我也不会知道你就是当年我爸爸救下的男孩儿，我也……&rdo;不会曲折地知道她的身世，更无法深刻地体会到杨颂英和甘有良对她的爱和恩情，这大概都是命运安排的考验。

她看见他的眼神渐渐暗淡，失去了方才熠熠发亮的光彩，浓眉高高皱起。

何仲喝口咖啡，咽下之后，攥着拳头问：&ldo;就算他有可能得那种病，你也愿意嫁给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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