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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回到办公室，甘擎捧着杯温水在办公室里转悠，恍恍惚惚地想，人，尤其是女人，千万不能懒散，这脑子只要一停下来几天，就各种困倦运转不灵，打不起精神……

过了会儿，小强颠颠跑过来，跟她借车，甘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查了遍行程表，今天正好没有外出用车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小强呈九分裤长度的裤子，眉头不觉拧拧，她可以肯定小强不是追求时尚年轻人，所以一定是长裤洗缩水了才呈现这种不伦不类的状态。

她把车钥匙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开玩笑说：&ldo;你太高了？公司的商务车塞不下你？&rdo;

小强顺甘擎的眼神看下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ldo;是……何总的车早上抛锚了，他让我过来向你借的。&rdo;

甘擎一时无语，松开手，钥匙掉进小强的手里，年轻人欢快地又一阵风似的颠颠离开。

她是一个在议论中长大的人，积极的，悲观的，指责的，怜悯的……似乎世界上的所有类型的闲言碎语她都听了个遍，所以，从很小的时候，甘擎就要学会不在别人的舌根下生活，保持自己独立的思想，不被流言蜚语牵着鼻子走，可……还是有例外的吧，墨兆锡，甘擎虽然很不愿意，但又必须得承认，他到底是她生命里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对于公司上下的误会，她本是不介意，但如果真的让何仲以为她不反驳就是变相默认，从而曲解了她的意思，那情况就不太妙了。

手机嗡嗡嗡的震动声将甘擎从苦苦思索中拉出来，这三天以来，墨兆锡没再联系过她，当然，她也不期望他能给自己道歉，但似乎他也始终欠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即使她猜得到墨兆锡八成会咧着欠扁的笑看着她：&ldo;没什么解释的啊，都是巧合而已。&rdo;

电话是甘信打来的，甘擎大大吐口恶气，他到底要啰嗦到什么时候才肯相信今年她都不打算回老家了。

然而，当甘擎恨恨接起来，却听到了甘信用异样严肃的口吻对她说：&ldo;姐，我现在在回b市的路上，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婶儿……今天早上被送进一院的抢救室了，我这两天都不在a市，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但我正在……喂，喂？&rdo;

甘擎穿上外套，拿起包和手机，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一边想拨打杨颂英的号码，一边还想给小强打电话要车，她看见手机触屏里映出自己正在哆嗦的手指倒影，深吸一口气，先给杨颂英拨过去，明知杨颂英不会接，她还是坚持不懈地打了四遍，双腿机械地走出&ldo;墨滴&rdo;总部所在的大厦，她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那让她失望了十几二十年的忙音一遍遍在耳旁回荡。

甘擎攥紧双拳，咬死牙根，手里还举着手机，怔怔站在马路边，眼前的世界被一层接一层的水汽淹没，天气并不凉，她还穿着长袖西装外套，身体却有如陷入冰窟，结满雪霜，僵直着不知道怎么动作。

杨颂英有点低血糖，可能又是早晨没按时吃饭导致短暂的晕厥……

她之前站在电梯里想好的，这个时候，她要么应该先打电话给小强，把车要回来直接开回家；要么应该先打车到车站，不管汽车还是火车，总有一样能到家；又或者去长途客车站附近拦截那种跑城际的的士……甘擎觉得自己可以考虑周全，也可以做到有条不紊地冷静应对，但到了这一步，她竟然只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随着几声越来越近的鸣笛，甘擎才看清那辆正在靠近的休闲车里坐着的人。

她抬手揉了揉发涨发疼的眼睛，终于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转身背过去。

&ldo;上车！&rdo;墨兆锡没顾忌什么形象地探出头来，看她不动，语气倏尔硬朗，&ldo;甘小擎，先上车再说！&rdo;

甘擎回头怒视，胸前剧烈起伏，和墨兆锡紧视几秒，甩开步子，绕过前方，坐进副驾驶，伴随着的还有&ldo;嘭&rdo;的一声巨响。

&ldo;你摔车门真有一手！&rdo;墨兆锡打着方向盘折回，有些庆幸，&ldo;还好我老婆够结实。&rdo;

甘擎目视前方，对他的玩笑置之不理，泪水一直在眼里打转，双手紧握，强忍着全身因为恐惧而无意识产生的战栗。

&ldo;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rdo;墨兆锡飞快看她一眼，翻出手机里的电话簿，递给她，方才还委屈的语气，现在却变得出奇的沉着镇静，&ldo;这是我爸认识的b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位内科专家的电话，他们是二十多年的旧相识了，你先记下来，待会儿到了医院，也许会有用处，即使不能直接帮忙，但只要你母亲在一院留查，他多多少少可以关照一下。&rdo;

甘擎瞥了眼他的手机，侧脸不可置信看他。

墨兆锡看路况专心开车，端着手机催促：&ldo;我知道以你家里的背景，这点关系也许用不到，我也只是想帮点忙。&rdo;

甘擎动动唇角，心里突然冒出很多很多的疑问想要和他弄清楚，却在当下这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拨了下鬓角的碎发，顺手揩掉眼角的泪花，低头，慢慢接过来：&ldo;谢谢。&rdo;

&ldo;不用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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