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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这是作甚?&rdo;月娘惊愕地看着手中夺来的银簪。

玉殷瞪着她,眼中翻涌的波浪渐渐平静下来,她咬牙道:&ldo;我想要干干净净地做人。&rdo;

&ldo;所以你就要放干自己的血?&rdo;月娘质问道。

&ldo;我只是不想身体里流着那人不干净的血。&rdo;玉殷眼神黯淡,幽幽说道。

月娘嗤笑一声:&ldo;你不是想做人,你只是想做鬼而已。人哪有干干净净的?&rdo;

玉殷冷冷瞪着她:&ldo;不能干干净净地做人,我宁愿死。&rdo;

她盯住月娘手中的银簪,想要夺回它。然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月娘的手上。

她发现,月娘竟然是用拇指和中指捏着那只簪子的,食指却始终藏在丝帕里。玉殷突然想到,自打自己来到这儿,就没有真正见过月娘那只手的全貌。

月娘眼中笑意隐约,但显然是讽刺的笑:&ldo;这种话只有你这个年纪的人才会相信。&rdo;

玉殷的眼睛还停留在月娘的手上,回神时却见月娘的脸逼近到眼前,看她拧着柳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ldo;但你这三年不是白吃白喝的,要死也得还了我银两再死,我绝不拦着你。&rdo;

汤善才抓起她的手,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已经变得紫红的手指,皱眉问道:&ldo;这是弦割伤的?&rdo;

玉殷用余光瞥见一旁面色惊诧的九儿和芸娘,点点头。

汤善才放下她的手,转身靠在了躺椅上,面无表情道:&ldo;你若不愿意练,明说便是,何必拿这种借口诓老朽?老朽年纪大了,眼睛却不瞎。&rdo;

玉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只得木然立在原地。

&ldo;你若已经对它厌倦了,早说才是。&rdo;汤善才抿了口清茶,道,&ldo;弹琵琶讲究的是以情入曲,你与它两方不和,难成一心,练再多也无用。&rdo;

&ldo;不是这样的,师父。&rdo;玉殷急道。

汤善才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扫过九儿与芸娘,沉声道:&ldo;既是如此,便要诚心诚意。这不只是在帮别人,更是在帮自己。秦淮河畔不缺美貌的女子,只是,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rdo;

汤善才许了她养好伤再入六音坊。

夜半,喧嚣开始归于平静。玉殷坐在床头,凝视着结痂的指尖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九儿散开发髻,正用檀木梳理着乌发。芸娘出去打洗脚水,还未归。

&ldo;玉殷姐,过些日子咱们就要正式登场子了。&rdo;九儿打量着铜镜中圆润的脸,&ldo;说实话,我现在一想到这个,又紧张又激动。&rdo;

玉殷心不在焉地问:&ldo;为什么呢?&rdo;

&ldo;我想像沉香姐那样,能登画舫会群士,秦淮河畔无人不晓她,不用再躲在屏风后弹琵琶,像是戏台上打梆子的,整场戏下来一个看他的都没有。&rdo;九儿眼中浮现笑意,&ldo;但我又怕自己初登场子,会紧张得连手指怎么放都忘了。&rdo;

半晌都没传来玉殷的回话。

&ldo;玉殷姐?&rdo;九儿疑惑地回头,见玉殷怔怔地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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