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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撷霜君！快杀了他！&rdo;青年满面血污地抬起脸，因为缺了几颗牙，嘶嘶的发音很是奇怪。

&ldo;我不杀他。&rdo;沈竹晞全然未注意到青年一刹那间无法掩饰的震惊错愕，续道，&ldo;他虽手重，罪不至死。&rdo;

他闪电般地出手将那刀客制住，刀客来不及抵抗，闷哼一声，委顿在地。

&ldo;我并没有伤你要害，只是你伤重，修养双旬才可动手。&rdo;沈竹晞捻去袖口的一点血迹，用力搓了搓，似乎是有些嫌弃血腥味。

&ldo;你们该去哪里，便去哪里，只盼日后，不要再下死手。&rdo;

&ldo;啊！&rdo;突如其来地，刀客却啼血似的惨叫起来。

沈竹晞错愕地看过去，浴血的青年手里握着断刀，毫不犹豫地砍向刀客后心。他仿佛一下用尽所有的力气，巅扑着倾倒在地。

沈竹晞半抬手遮住眼，似是不忍看这样的惨状。他露出的小半眼瞳深邃而微有波澜，动了动唇，一言不发。他手指按住袖间的长刀，力持平静：&ldo;你们一心相杀求死，我不再理会这件事。&rdo;

语毕，他欲转身离去，衣袂却被人死死地扯住。

青年将沾血的手印在他衣服下摆，一声一声地恳求：&ldo;撷霜君，我知道你是撷霜君，这本来也算是你的东西。我是不成了，求你将这样东西交到……&rdo;

他忽然猛力一扯，沈竹晞绷紧着半俯身，青年饱含血腥味的唇舌紧紧凑到他耳边：&ldo;求你替我将这匣子，交到义山北麓左首长巷弄尽头，交给……&rdo;

沈竹晞更靠近了一点，想要听清楚那个名字，冷不防被双掌推出去，青年拼着最后一口气，拥着心头的断刀刺入刀客的胸口，双足一蹬，两眼翻白，就双双没了气。

见这一场慑人的杀戮事终结，周围人才活络起来，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ldo;奇怪，怎么说这里也临近凝碧楼总坛，怎么今日竟没有巡街的凝碧楼弟子来阻止这荒唐事？&rdo;

&ldo;你瞧，那不是来了？&rdo;

带走尸体的凝碧楼弟子鱼贯清扫干净，远远地朝沈竹晞看了两眼，忽然面色陡变，带头的那位按住额头行了一礼，深深一鞠。

沈竹晞不知道，镜前的三人却看得真切，按住额头以表尊崇臣服，深鞠而避开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是凝碧楼二万八千名弟子对外的最高礼节。行此礼，如见凝碧楼主亲临，&ldo;辜颜，你说这些人可真奇怪。&rdo;沈竹晞坐在荫蔽处开口。

他抱着玉匣，似乎是抬起袖子遮住脸，云袖却清楚地看到，他袖口的辜颜鸟纹样流动，微微散发白光，显然是正静静听他交谈。

&ldo;我虽然不记得从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看我有这样的身手，想来也受人恩惠或者与人结怨过。&rdo;沈竹晞捏捏辜颜幻化出来的尾巴，一手划过玉匣光冷的表面。

&ldo;不知道我有没有害过别人性命，唉。&rdo;他叹息。

&ldo;辜颜，我这样什么也不记得，真的很茫然也很难过，我总觉得‐‐&rdo;他拖长了语调，声音轻软，&ldo;我总觉得，这方玉匣似乎跟我的过去有关。&rdo;

&ldo;我们送去看看吧。&rdo;他道。

&ldo;安安安！&rdo;辜颜叫了几声，忽然一下子从袖口蹦出来，沈竹晞便靠过去蹭蹭他柔软的羽毛，白鸟的长喙轻轻扫过他长睫，似乎是在无声应和。

&ldo;辜颜，你同意啦！&rdo;沈竹晞喜道，他不再迟疑，抱着玉匣离去。

第12章葳蕤旧日行其十

镜前三人相对缄默。

&ldo;即使旁人设局，也要他自己踏入局中。&rdo;林青释眉眼一动。

&ldo;我瞧二公子似乎是心有防备、自己甘愿踏进去的，沾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rdo;林青释白皙的手指按住微微跳动的额角，&ldo;既然无法置身事外，你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有意识地追查总是好的。&rdo;

&ldo;我只是……&rdo;云袖涩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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