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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

八部蛮神言语激烈，他们自是不畏死亡，却是难以接受此等莫名死法。

&ldo;可是觉得不甘不愿不明所以，想要一个说法。&rdo;桑泽又灌了一口酒，&ldo;说法，大约便是怀璧其罪吧！&rdo;

&ldo;怀璧其罪！若本君这样说，你们可能想明白一二？&rdo;桑泽嘴角有微扬的笑意，眼神却苍茫肃杀。

这些天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起，不久前散花殿中，阿御枕在他腿上，模模糊糊说的话，她说，其实母神最不喜欢的便是我了，可能是怀璧其罪吧……

桑泽端着酒坛，走到东江身边，看着僵立的臣子，&ldo;君上亲来斟酒，你不跪便罢了，如何杯盏都不迎一迎？再不举杯，酒便洒出来了！&rdo;

东江有些反应过来，却仍只是愣愣地送上酒杯，看着桑泽给他斟满酒。

如此一路，桑泽依次给飞流、西临、昭别、南衣、裳白、北峰、巅色斟了酒，&ldo;酒中无毒，本君还不屑作这等末流之事！&rdo;桑泽看他们面露愠色，持着手中酒盏扔也不是，喝也不是的样子，笑了笑：&ldo;那本君来喝你们的，你们喝本君的。&rdo;话毕，依次从八人手中接过杯盏，饮了个干净。

东江托着桑泽的酒坛，待他将巅色手中的最后一杯酒喝尽，终于仰头灌了起来。

&ldo;大哥！&rdo;

&ldo;大哥！&rdo;

&ldo;东江！&rdo;

……

&ldo;让我来喝！&rdo;

&ldo;我来喝！&rdo;

……

其余七人大惊，按着面前这位少年君主反复无常、神鬼莫测的心机，想来此刻坛中酒水才是真正下了毒的。然而东江不仅仅奉命喝了酒，更是因为他亦然决定要一人饮尽坛中酒。

众人争夺着那坛酒，也有人仇恨地望着桑泽，却也知道根本无力抗拒。

终于，只听&ldo;啪&rdo;的一声，酒坛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琼浆般的甘华蜜缓缓流淌开来。到底东江已经饮去大半。

&ldo;君上，东江已经满饮此酒。还望君上念在昔年同御叛军的份上，放过其余他人！&rdo;

桑泽望着跪在地上的臣子，&ldo;可知本君为何要下杀手？&rdo;

&ldo;怀璧其罪！&rdo;东江喃喃道：&ldo;到底君上还是理清了一切。如此想来，姑逢神君当年要扼杀尚在襁褓中的您，不知到底是为了御遥神君还是奉了母神之道。而司礼之神陨道，吾等只以为是母神回归的开始。现下再想想，说不定是救下君上违了母神之愿的惩罚。只是到底因果如何，谁又说的准呢！后来司音之神于常阳山，战死沙场，我们便自然以为是母神精气在逐一回归。是故吾等八人陷入沉睡，为迎母神归来作以准备。&rdo;

&ldo;司礼之神陨道，十数万年之后方为人所知。此间何人受伤最深？&rdo;

跪在地上的臣子不明所以，抬头望着桑泽。

&ldo;祖父爱过一个凡人，根本不爱祖母。为保祖父清誉和八荒安定，御遥圣君杀了这个凡人，后遭她人世生魂凝血诅咒。而圣上为祖父与司礼之神主婚，如此血咒执念更深，尔等难道不知？&rdo;桑泽捏碎手中杯盏，&ldo;常阳山之战，纵然是惹了人间事，可是区区奢比尸一族，竟也能偷袭圣上，后需圣上大开六合，五镜俱出？此番想来原不过是内有司音之神摧了圣上心脉，外有他人混在敌军之中罢了，是不是？奢比尸一族根本就是个幌子！&rdo;

桑泽握紧成拳，由着杯盏碎片扎尽血肉里，他俯身凑近地上的臣子，&ldo;告诉本君，圣上何辜，天道何存？她守着万千诸神，护着茫茫众生，几乎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洪莽源，到头来却要被如此算计。&rdo;

伏地而跪的八人终于直起身来，面有愧色，&ldo;吾等奉道侯迎母神归来，却从未想过伤害圣上。&rdo;

&ldo;所以怀璧其罪。大约母神羽化之时，也未想过有一天羽化归来之时会需要以伤害圣上为代价。她不曾想到，圣上天资聪颖，修为无双，在万万年司战征伐，之后又长治久安的岁月里，已然取代了她。圣上的错，便是怀璧其罪。&rdo;

桑泽顿了顿，&ldo;尔等之罪，便如同圣上，谁让你们是母神精气所化的是十神之一呢？&rdo;

&ldo;如此，君上失算了，您若杀了我们，母神便彻底回归了！&rdo;

&ldo;是吗？&rdo;桑泽笑道，&ldo;本君忘了告诉你们，八千年来，本君集齐了司音之神的三魂六魄。而于四十年前，将他拍碎扬化在红尘中，如此气泽，一分一毫都入不了洪莽原。神族仙境的四十年，凡世里染了他气息的凡人，想来连白骨都不在了吧！&rdo;

桑泽甩掉手中碎片，鲜血滴下来，一滴，两滴，三滴……跪着的八部蛮神看得清晰。

&ldo;所以本君今日想要毒杀你们，当真只是想泄一泄愤罢了。可是……&rdo;桑泽叹了口气，&ldo;本君从来便不好生杀，再者下毒这种行径，若是让本君妻子知晓，大约会将本君骂个半死。她清白高洁之身，善谋略，蔑诡计。本君自当奉从。&rdo;

桑泽望着一众人等，&ldo;起来吧！往来敬酒，不过让尔等感受一下被运命操控戏虐的无力和愤怒。圣上和本君皆受过此感，如今你我即为君臣，自当共同体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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