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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023

燕兮闻言倒是呼吸一窒，却摇摇头，拂了拂身上挂着的落叶，起身收起瑶琴，道：&ldo;孤不曾去过江南，这曲子是听一位故人所弹，可惜当时年少，不曾记得整篇曲子，便只依着记忆重编了一次。&rdo;

&ldo;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妾身……方才听到这曲子时，会觉一阵莫名的感伤。&rdo;此时，燕兮正无比认真地望着苏浅浅，看得她一阵羞赧，本是在凉薄月色下，却是心底臊得发颤，只得低下头，&ldo;其实这是一支极欢快的曲子，二月十二花朝节，踏青、赏红，便唱这支曲子……&rdo;

苏浅浅没再说下去，因这曲子，乃是花朝节踏青时，男女互相对唱，以此表达倾慕之曲。

燕兮只轻轻点头，想必真是第一次了解这支曲子，他认真望着苏浅浅的眼睛，却像是望着一座秀丽的山、一幅精致的画儿，仿佛是透过了她看见另外一个人。

也不知几时，竟又起了小风，一旁的宫河流淌时有轻微&ldo;哗啦啦&rdo;的声响，万千银杏飒飒。周围比白日里静得多，与苏浅浅来的小宫婢皆在远处宫门下站着，苏浅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ldo;扑通扑通&rdo;的心跳，以及略急促的喘气声。

&ldo;怎么这时候还要出来？当心夜里着了凉气。&rdo;燕兮一手执瑶琴，一手慢条斯理地替苏浅浅紧了紧系在脖间的披肩。

&ldo;因为……风把窗子推开了，听见有人吹熟悉的曲子，便想出来看看。&rdo;苏浅浅答道，一双清亮的杏眼不自然地眨了眨，悄悄地抬头，月光下，眼底余光瞥了一眼燕兮，便像是害羞的小猫尝到了一丝蜜。

听着苏浅浅讲这样的缘由，燕兮愣了愣，竟也点头信了，又问：&ldo;近来可有去给母后请安？&rdo;

&ldo;有啊，那日辰时便去了。&rdo;苏浅浅低着头把玩垂在胸前的披肩穗子，&ldo;只是……去过几次，听闻近来皇后殿下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便没再去。&rdo;

&ldo;皇后每年七月至腊月，皆会犯腿疾。&rdo;燕兮了然道，&ldo;你叫伯宣去长生殿取孤早先得的三支人参，下回再去请安，就算被拒在宫门外，也把它交给嫤姝。便说，是你从家乡带来的。&rdo;

苏浅浅先是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了句：&ldo;殿下……是特意教人去寻三支人参的么？&rdo;问完以后，见燕兮皱了皱眉，便后悔问了，兀自轻咳一阵，再不出声。

&ldo;近来可有念书？&rdo;过了一阵子，燕兮又问。

&ldo;有……&rdo;苏浅浅本想撒个谎，但视线一不小心撞进了燕兮轻淡如沐月华的眸子，竟慌得说了实话：&ldo;有想念来着……却没念……&rdo;

燕兮似是早已料到，也不责备，只道：&ldo;从明日起，每日午后，再去孤的书房念书罢。&rdo;

&ldo;啊？&rdo;苏浅浅闻言，心底苦得如鱼冒泡，升起无数个抱怨，却无法言说，只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以极哀怨的眼神望向燕兮。

燕兮也不理会她，只端着身子静静而立，仿若一阵风吹便要羽化登仙了。

忽有宫里的巡夜人敲着铜锣经过，扯着长长的烟嗓报更，已是三更天，一串缓缓行进的朱色宫灯晃进了宫河，给周围的景致映上几分热闹。

苏浅浅不知不觉竟已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想来若是再不回去就寝，一会儿天将蒙蒙亮时，便再睡不着了，便欲离开。

她不经意瞥见燕兮抱着琴的手泛着微微的粉红，这才发现他穿得极单薄，一件月白色素衣，此时被风一吹，几乎就能映出了身体的轮廓，看得本来不冷的苏浅浅亦不由替他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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