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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清晨，阳光和煦。

冯公馆的书房里半垂着厚重的窗幕，阳光从落地窗内撒进，给沉静的空气一点浮躁的热意。冯家老爷穿着睡袍端坐在红木书桌后，慈爱地看着老实地立在面前的小儿子冯宣仁。

&ldo;你也该管起些事，书是读完了，派得上用场才是好的，&rdo;他摘下口中的烟斗放在桌上，继续前言道，&ldo;我现在是支持着事儿，以后呢总要你们兄俩撑起这片家业的，你待有空就先跟我出去应酬应酬，给你安个位置走走门道才是上策。&rdo;

冯宣仁敛息静听。

&ldo;宣义他书没你读得多，人倒还是机灵的，这几年局里的位置也是坐得稳稳妥妥，让我很是放心，你要跟他学着些，有很多实务上的事他应比你懂得处理，兄弟俩要互敬互助方才是我们冯家的出路。&rdo;老爷子语重心长地交待自己的想法，儿子没有理由不恭敬地听着，虽然脑子里有自己的见解却是万不能说出口的。

&ldo;时局不是很稳当，有很多事老百姓是不知道的，万一乱起来谁知会得个什么下场，&rdo;冯老爷长叹一口气，睇着自己的儿子，&ldo;我不管你在国外读了多少书，接受什么莫明其妙的东西，回到这儿来了那就用你该用想你该想的，不要去管太多不正经的事，专注家业和自己的前途才是正事。&rdo;

冯宣仁心头暗惊，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点着。

&ldo;好了，下去吧，你妈还等着你吃饭呢。&rdo;冯老爷手一挥，结束清晨的训诫，打发儿子离开书房。

对于冯宣仁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一走出房门，他不禁长吁一口压抑之气。

&ldo;二少爷，夫人等着呢。&rdo;李妈走上来传话。

&ldo;知道了。&rdo;

餐室里有两个人，一位是夫人，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正是兄长冯宣义。

&ldo;一大早听训话去啦？&rdo;冯宣义笑着，从佣人手中给弟弟端过粥。冯宣仁扮个鬼脸接过碗。

&ldo;你爹也真是的，昨天还跟他说着呢，你也刚回来，多玩几天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总急着要把你折腾进去，劝也劝不住。&rdo;冯太太半恼着边说边给儿子夹菜。

&ldo;爹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毕竟我都这点年纪了，是应该找点事做。&rdo;宣仁笑着安抚母亲。

冯太太闻言倒是笑了：&ldo;真亏你们俩兄弟懂事，你爹啊嘴上不说，心中也是乐着呢。&rdo;说着不断往俩儿子碗里夹菜。

冯宣仁虽看上去轻松，心中却记着父亲话里的意思，反复思量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不成……仔细想想又觉得应是不可能的事，父亲的耳目不会大到此般田地吧？不管如何，今后的行事当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饭后，冯宣义和冯老爷去上班，女主人冯太太则急着打电话联络麻将搭子开战局。暂为闲人的冯宣仁在偌大的家中转了一圈，颇觉无聊，走回自己的房内锁上门，从床底下拉出一只铁皮行李箱。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些英文版的书籍，大多是关于哲学及政治方面的，与他所学的经济没有搭上太多的关系。从书中捡出一本厚厚的蓝硬面书册，翻出一叠小小的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名字。他对着纸片思忖半天，看看床底下似觉得不妥，关上箱子，把纸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把箱子依旧塞回床底下。

&ldo;把水装进去，提到左边的坛边，别洒了！&rdo;

&ldo;知道了。&rdo;

窗外传来楼下佣人们的对话使冯宣仁心念一动，他记起昨天跟着出去的少年阿二。把头伸出窗外往下一瞧，正好看到穿着青布衫的少年提着铝皮制的巨大洒水斗从窗下走过。

&ldo;阿二！&rdo;他冲楼下的少年快乐地叫道。少年抬起头，微微咧了一下嘴，笑了笑：&ldo;二少爷。&rdo;

&ldo;你的脸怎么啦？&rdo;冯宣仁打量着他的脸，感觉有点怪异。

&ldo;没什么。少爷，阿二要去做事了。&rdo;阿二慌忙低下头，拎着水斗急急地向前走去。

&ldo;嗳，你等一下！&rdo;

冯宣仁赶紧跑下楼，奔到少年跟前。

阿二似乎有些害怕，向后缩了一步。

&ldo;让我看看你的脸。&rdo;脸被强制捭起，明显地红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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