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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从这天开始，卷卷更加躲着他。

但有这方面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你想要刻意躲一个人的时候，反而会疑神疑鬼，变得比平时更加关注他。

卷卷也是这样的。

以前她从来没有特别关注过林姑娘，但现在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他，听到别人聊起他时，也会忍不住停下脚步聆听。

她渐渐发现，林姑娘用的水杯，桌子上放的水笔，甚至新买的裤子等等，都是跟她配套的，最多就是个颜色上的不同，她又经常跟他在一起吃饭，难怪别人把他们当成情侣。

于是卷卷换了水杯，换了水笔，还超支薪水换了条新裤子，但是没过两天，林姑娘也换了同样款式的裤子，水笔，还有杯子……在卷卷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举着那个卡通图案的蓝色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她看。

他总是在看着她。

卷卷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他排在她后面。

卷卷走进电梯里的时候，他要么跟在后面进来，要么早就在电梯里等着她，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卷卷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从平光眼镜后面看着她。

虽说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同样的事情多了总不能说是巧合，尤其是这一天，卷卷从厕所里出来，准备去洗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林姑娘背对着她，站在洗手池前。

他们公司老板信风水，觉得红红火火可以发大财，所以连厕所都刷成红色，以前卷卷觉得洋气，现在真心觉得操蛋。

因为林姑娘站在满地红砖上，背对她洗手的场面……真的很像杀人凶手在清洗手上的血迹。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林姑娘慢慢转过头来。

他似乎刚刚洗了把脸，脸蛋湿漉漉的，没有戴平光眼镜，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卷卷，像要将她吸进去。

卷卷看着那双眼睛，心里闪过尼采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看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看着你。

&ldo;卷卷。&rdo;林姑娘看着她，慢慢问道，&ldo;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避开我？&rdo;

第8章最后的通话

&ldo;……咱们有话能在厕所外面说吗？&rdo;卷卷沉默片刻，觉得这件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如果靠嘴说不清……那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林姑娘戴上眼镜，说了声好，然后跟她约好下班一起去烤肉店吃饭。

吃的还是上次一样的东西，但是却没了上次的心情，卷卷没滋没味的嚼着一片烤牛肉，淡淡道：&ldo;为什么要在我家安监视器？&rdo;

林姑娘原本非常紧张，绞着双手并着腿，一副被渣男骗身骗心，还唯恐被渣男抛弃的小媳妇样，听了卷卷的话之后，更加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好像她再多说一句，他就会立刻晕过去一样。

卷卷可没空怜惜他，她这两天嘴巴上都长泡了，谁来可怜她啊？

&ldo;我知道你家里不容易，父母都下岗了，三个姐姐在外面打工，供出你这个名牌大学生，看在他们的份上，我才没有去报警。&rdo;卷卷严肃的看着他，&ldo;不过朋友肯定是没得做了，你以后离得我远远的，否则别怪我拿防狼十八棍招呼你。&rdo;

林姑娘低着头，没说话。

&ldo;今天就这样吧。&rdo;看着满桌子的肉，卷卷觉得浪费有点可惜，可她面对林姑娘实在是没有胃口，于是起身离开，准备回家路上买羊肉串吃，&ldo;那七八个监视器我已经收起来了，就不还你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做，好自为之吧！&rdo;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姑娘忽然抬头：&ldo;什么七八个监视器？&rdo;

卷卷被他气笑了：&ldo;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傻？&rdo;

&ldo;一个。&rdo;林姑娘忽然说。

&ldo;什么？&rdo;卷卷问。

&ldo;我只安了一个。&rdo;林姑娘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ldo;其他那些不是我放的。&rdo;

一时间，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再说话，只有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

&ldo;……不是你放的，那是谁放的？&rdo;卷卷干巴巴的说，&ldo;我又没有监视自己的爱好。&rdo;

林姑娘垂下眼，看着铁板上的烤肉出神，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当放在桌子上的拳头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他看起来很想告诉她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ldo;……算了，你就当做是我放的吧。&rdo;林姑娘握紧拳头，低头笑道，&ldo;也许不只七八个，而是九十个，反正监视器这东西就跟蟑螂一样，你发现了一只，通常就意味着暗地里还有一窝……你还是赶紧搬家吧，最好公司的工作也辞了，反正这份工作也没什么好的，又苦又累还月薪一千五，随便去外面找个端盘子的活都比这强。&rdo;

&ldo;……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太过分了。&rdo;卷卷彻底愤怒了，&ldo;犯错的人是你，凭什么走的人是我？一千五虽然少，但我马上就要转正了啊，转正工资三千呢，我不走，要走你走！&rdo;

林姑娘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喃喃道：&ldo;你说得对，我早就应该走了……&rdo;

说完，他起身离开，离去的步伐很慢很慢，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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