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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然而这个夜晚的露西，她直直地盯着布劳德的背影，无声地流着血泪。她一直跪在潮湿的泥土上，即使那些泥土弄脏了她的裙摆。

坐上船的时候，凯特靠在了墙上，一直没有说话。

布劳德坐在他的对面，双手环胸，阖上了双眼，似乎是在休憩。

然而他忽然间出声了。

&ldo;米修斯的话并没有说错。&rdo;

凯特一愣。

布劳德睁开双眼，蓝色的双眸看着木质的船板，说道：&ldo;最开始成为血族之后，我的确一心想要拯救那些频死的人。只要他们渴求继续活下去，我就会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rdo;

沉默片刻，凯特问道：&ldo;不止刚才他们这些人吧?&rdo;

布劳德将头靠在了墙上，金色的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他望着船外渐渐远去的那座石塔，仿佛在回忆着过去：&ldo;最开始的时候，我一年就会转变一个人类。实际上世界上同样在生死间挣扎的人那么多，那时候的想法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可是我却没有停下来，直到发生变故前的两百年。现今过了这五百年，我已经完全不了解其他那些人的去向。&rdo;

&ldo;……露西也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你发现的吗?&rdo;

&ldo;没错，&rdo;布劳德的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ldo;那是在六百五十年前左右，那时候克罗地亚的国界还没有那么大，西边正在和波利亚人交战。露西的父亲从军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她和她的母亲都被波利亚人给抓了回去。&rdo;

凯特生活在现在这个尚且和平的年代，无法想象出布劳德所说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他也再一次意识到，布劳德的世界比他大得多。

&ldo;看到她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她会是还想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经历过战乱，被抓去军队之后经受了那么长时间的□，我根本不觉得她应该继续活下去。&rdo;

凯特静静地听布劳德讲述着，脑海中回想起方才那个金发女人鲜红的眼泪。

&ldo;可是她对我说，让我把生命给她。她要从死神手中夺回属于她的东西，如果死神因为被夺走了东西而发怒，那么她会亲手将那些波利亚人的生命送到死神的手中。&rdo;

&ldo;……你会后悔吗?&rdo;凯特注视着他，说道，&ldo;他们成为血族之后，似乎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rdo;尽管并不知道布劳德的这些血系过去的样子，然而在看到米修斯之后，凯特觉得那些都不难想象。

&ldo;没错，他们已经和我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rdo;布劳德闭上了眼睛，&ldo;可是如果要后悔的话，血族又该在怎样的情况下做出转化人类的决定?到底怎样是正确的选择，在真正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没有人会知道。&rdo;

凯特下意识地抬起手，放在了胸口。那块哲人石被他藏在了衣服的内侧。

当他放下手，抬起头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布劳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凯特绷紧了后背。

布劳德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说道：&ldo;其实，你已经单独见过我的血系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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