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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清瓷勾起嘴角，轻道：&ldo;麝香山会变成如今落魄模样，确是我没有想到的。想来你们一定心中不平，是想责怪我么？&rdo;

荧惑没有说话，只是吃力地坐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替自己清理胸口上的数道纵横伤口。镇明施法为辰星疗伤，一面低声道：&ldo;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炫耀和讥讽？还是你在忏悔？&rdo;

清瓷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子，曼声道：&ldo;忏悔？镇明大人，好一付神威啊。麝香山的破败，你将罪过全归于我？我原以为你至少会看得透彻一些。&rdo;

&ldo;住口！你给我走！走！不然我立时杀……杀了你……！&rdo;辰星厉声吼着，血沫从他口中溢出来，他的喘息剧烈而且不规律，看样子伤得异常深。&ldo;你满意了吧！曾经嚣张的五曜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天下丢了，麝香山保不住，民心也没有……你……你早先种出那些恶之花……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清瓷，我真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将你杀死！&rdo;

清瓷吸了一口气，雪白的长发被风卷着舞动，仿佛一根根半透明的银丝。

&ldo;恶之花，不过是引子而已，引诱你们这些鄙夷情欲的神。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看上去清明圣洁的你们，染上情欲会是什么模样？&rdo;她的声音渐渐细微，陷入某种回忆之中，&ldo;我曾想过很多很多种结局，可能你们并不受影响，继续做你们太平安乐的神，可能你们发觉了什么，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可能，你们变成普通的人，懂爱懂恨，知晓幸福的艰辛。坠崖之后，我便不想再问世事……只想看看我用血肉化出的花朵，会将神变做何种模样。&rdo;

镇命冷道：&ldo;你现在看见了，我们还是我们，没有变什么。满意了么？&rdo;

清瓷淡然一笑，&ldo;是吗？如果你的这句话，当真问心无愧，我也无话可说。&rdo;

镇明哽在那里，半晌，再说不出一个字。他重重叹了一声，&ldo;罢了罢了！清瓷，你今日来，究竟为了什么？若是来嘲笑我们，那也大可不必。你不要忘了，今天赢的是我们五曜，逃走的是暗星与白虎。&rdo;

清瓷拢起袖子，没有说话。街上渐渐有了人，是一些胆子大的城民出来探风声的，见暗星已经离开，只剩下几个伤重无法动弹的五曜，他们立即兴奋起来，将人全叫了出来。不一会，街上又站满了人，一个个窃窃私语，神色不善地看着镇明他们。

镇明有些不解，但还是站了起来，正打算说点什么来安抚受惊的落伽城民，忽觉旁边有个什么东西往自己这里砸过来，&ldo;呼&rdo;地一声。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接，又凉又软，却是一颗白菜头，他当时就呆住了。

&ldo;……五曜，走！走！走！&rdo;

几个胆子大的人隔着重重人墙嚷嚷了开来，叫嚷声如同火星落进油锅，刹那间就蔓延开来，一时间，愤怒的喊声直达天际，从街头到街角，从里三圈到外三圈，所有人都在喊着：&ldo;五曜走！走！走！&rdo;

&ldo;哗啦&rdo;一声，街边开旅馆的老板打开二楼的窗户，倒下一箩筐的菜皮，好在非嫣闪得快，差点就满身垃圾。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辰星却倒了霉，那些菜皮鸡蛋壳全部落在他身上脸上，砸青了他的脸皮。

辰星气得浑身发抖，高华圣洁的五曜，如今居然落到被人当街丢垃圾？！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辱过，立即就撑起身子，厉声吼道：&ldo;都给我住嘴！谁要再敢反，我的剑就不留情了！&rdo;

他这样一吼，手上的水剑那样一挥，登时将那些狂热的城民吓得又躲了起来，只敢隔着门fèng露眼睛偷偷瞪他们。辰星还气不过，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恨不能将这些暴民一个个都揪出来砍一刀解气！

&ldo;辰星！&rdo;

镇明叫了一声，阻止他的冲动。他回头看了一眼清瓷，她的神情平静，眼睛里却带着一种深刻的嘲讽，定定地看着他们。他淡然道：&ldo;你原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但我告诉你清瓷，倘若麝香王还在，这些顽劣的城民，最终的下场也和千年之前一样。自古以来，凡人臣服于神，仰仗光明乃是他们的本性。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rdo;

清瓷昂然一笑，&ldo;原来竟是我将你们想英明了，你竟到现在也没明白造成这些的真正原因。算了，镇明大人，我无论如何想，也没想到神染上情欲是如此模样。你们学得好快，还没学会爱，却先学会了贪婪；没懂得努力与勤劳，却懂得了勾心斗角和霸占……&rdo;

她叹了一声，转身便走，&ldo;你们企图得到幸福，却不想付出，只运用你们的神力去找捷径。麝香山不是被我摧毁，它是从内里自己腐烂的。好梦终要醒，好宴总要散。镇明大人，你们保重。&rdo;

镇明震住。

「你们企图得到幸福，却不想付出，只运用你们的神力去找捷径。」这样一句话，简直像巨雷劈下，将他试图隐藏的忌讳全部暴露出来。他急叫：&ldo;等一下！清瓷！把话说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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