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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这是杰克的报应，他应得的。

这一次，杰克没有再说什麽刺激人的话，他对於眼前的人视而不见，只是垂头盯著冰冷的桌面，双手安份地放在膝盖上，像是一尊雕像般面对自己的绝境。杨西坐下来，沈默了许久後才道：&ldo;你的时间不多了。&rdo;

杰克没有理会，一语不发。

&ldo;没有什麽要说的吗?&rdo;杨西的话仍然没有引起回应，他只得继续诱导下去，&ldo;你早该料到这一天的，这不像你，这麽愚蠢这麽出乎意料。你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早就计算好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蠢货，只是跟著直觉走，一步一步向著地狱滑去还自鸣得意……&rdo;

&ldo;我没有!&rdo;杰克突然怒喝了一声，接著又泄了气瘫回冰冷的椅子上，喃喃自语，&ldo;我没有，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rdo;

&ldo;那该是怎样?&rdo;知道现在急不得，杨西只好一步一步引导著问，&ldo;你设想的该是怎样的?&rdo;

&ldo;他该陪我去的。&rdo;杰克喃喃自语道，&ldo;他该和我一起走的，为什麽?为什麽要背叛我?明明是你的邀请，结果只是欺骗而已，和以前一样……&rdo;

&ldo;真的不是你犯了那三个案子?&rdo;见杰克一语不发，杨西心有所悟地换了个问法，&ldo;如果和你说的一样，那john做案时你在哪里?&rdo;

这次果然有了回应，杰克缓缓抬起无神的双眼，盯了他半晌後道：&ldo;我在睡觉。&rdo;

&ldo;睡觉?&rdo;这个答案可不怎麽靠谱，杨西皱起眉头道，&ldo;两次都在睡觉?&rdo;

&ldo;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很累很疲倦，就回了家睡觉，上帝知道我没有说谎。&rdo;

&ldo;可是上帝没有给你证据。&rdo;

这句话令杰克迅速抬起头，脸上的肌肉抖动著，似乎在压抑著什麽般。片刻後，终於如愿地让杨西得到了答案：&ldo;我有。一开始我并不相信john会这样做，所以我叫了他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所有人都背叛了我，只有他不会。&rdo;

&ldo;她?&rdo;

&ldo;hi。&rdo;杰克缓缓地露出嘲弄的笑容，&ldo;你认识他，在英国时你们打过交道，你以为能从他那儿抓住我，但事实证明了你的愚蠢。&rdo;这时候，他才有几分以前杰克的影子，带著得意的神情。

杰克这一说，杨西立刻想起来了，有个男孩，是杰克受害者之一的弟弟。只不过这个男孩逃过一劫，不知道为什麽杰克没有杀他，而是把他留在身边六个月之久。即没有伤害他，也没有性侵害，甚至还教导了他，送他上学。如果不是当初杨西带著警察一路追捕过去，这对伪&ldo;父子&rdo;大概会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直到杰克再教导出一个小杀人魔来──这是杨西与同事们讨论後的结论。

那个孩子漂亮又聪明，有著一双漂亮的水蓝色大眼睛，在杰克把他丢给警察们後，他的应对冷静得令人害怕。杨西参与了对他的询问，他却能够对杨西冷静地说：&ldo;我不恨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们指望在我这儿找到什麽证据的话，那就抱歉了，我只是个孩子，我不想帮助你们只是不想证明你们有多无能。&rdo;

杨西在孩子身上无功而返，那是离杰克最近的一次。後来，儿童保护机构找到了这孩子的亲戚，却在护送的途中，孩子借口去厕所，从此无影无踪。这个孩子就如同海绵一般吸收了杰克的一切，迅速地成长起来，虽然这种成长带著&ldo;斯德哥尔摩症&rdo;的强烈印记，但杨西和同事们一致认为这个孩子以後会长成一个可怕的人。

&ldo;你找到他了?&rdo;

&ldo;不。&rdo;杰克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ldo;他来找我了。&rdo;

第六章黄雀开小差了（10）

&ldo;他来，找你?&rdo;杨西咬重了音，这个事实即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的预言似乎正在一步步实现。

&ldo;对，他学了中文，发现了我的踪迹，於是他来找我了。&rdo;杰克嘿嘿笑起来，&ldo;他是个天才对不对?我知道的，他是个天才!&rdo;

&ldo;可是他被你毁了。&rdo;

&ldo;不!&rdo;杰克咆哮了一声，随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ldo;不，只有经历了我，他才是一个天才。没有经过打磨的钻石只是块石头，他是在我的手下变成的天才。&rdo;

打量著杰克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杨西很想恶质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同情之心，这个男人如果发现居然受到别人的同情，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呢?

打消了这个美妙的念头，他继续问道：&ldo;他来找你干什麽?&rdo;

&ldo;他爱我，来找我不是很正常的吗?&rdo;杰克淡淡地道，&ldo;只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让他来证实john的行为。他证实了，我相信了，到最後，john还是背叛了我。&rdo;

&ldo;你确定?&rdo;

半晌的沈默後，杰克突然抬起了头，盯著杨西半晌，冷笑起来：&ldo;你想知道一切的答案对不对?那就去找他吧。我要死了，为什麽还要为你著想?再见了，杨西，这恐怕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了。如果你找不到他，那你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rdo;

杨西怔在桌前半晌，不久後便离开了拘留所。对他来说，此时再说什麽也没有意义了。这确实是他与杰克的最後一次见面，自此之後一生，他都未再见过这张英俊而邪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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