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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王姨娘这些年保养得宜，生了两个孩子还显得娇艳如花，白氏的力气虽不大，但还是让她白皙娇嫩的脸上浮起手掌印子。她捂着脸看着半死不活地白氏，心里大恨。

重瑞风听完她的话，心里头也火冒三丈，用力把她搡开，嫌恶道：&ldo;你我夫妻一场，实话告诉你吧，我和白儿都才考了功名，正是需要打点的时候，就是以后中了进士，进官场也得花大价钱铺路，咱们家这些年的境况你也知道些，祖上留下的田产铺子入不敷出，你那好侄女半分都不肯接济，所幸王家夫人厚道，愿意出大笔彩礼迎娶丽儿，你不光是丽儿的娘，更是重家大房的当家夫人，自然该为重家大房着想。&rdo;

白氏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勉强撑起身用力啐了过去：&ldo;你自己不擅筹谋，不会经营家业，由着几个妾室通房管家，把偌大的家业败了个干净，竟想到拿自己的女儿填补亏空，亏你想得出来，你这样的也配为人父！&rdo;

重瑞风以为按照白氏的柔弱性子，这事儿应当很快就能谈妥，没想到说了这么久还没有丝毫进展，不由得又惊又怒。

王姨娘福身行了行礼，也不管脸上顶着的巴掌印子，轻笑道：&ldo;妾身也在重家呆了近二十年了，夫人不妨听妾身说几句。&rdo;

她柔柔地瞧了眼重瑞风：&ldo;咱们家若是发达了，不光是四姐儿，六姑娘在夫家也有依仗。&ldo;她轻鄙地瞧了眼趴在床上大口喘气的白氏，笑着道：&ldo;还有…白哥儿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您总归是嫡母，怎么说也得管您叫娘，他如今是秀才老爷，若是能得钱财开道，以后有出息了，受封赏的可是您，这是天大的好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rdo;

她说完整了整衣裙，想着方才挨一巴掌的恼怒，掩嘴笑着道：&ldo;您也别怨谁，要怨就怨大哥儿下落不明，白哥儿又有了功名，这才是您能依仗的那个。&rdo;

这话明着是劝慰，其实就是朝着白氏心窝子戳了一刀，她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

&ldo;姨娘说的头头是道，可是你凭什么断言就算三堂弟得了这笔钱，一定能有出息。&rdo;重延一撩袍袂迈了进来，淡然道：&ldo;要知道，这世上有的人天生就是穷命。&rdo;

重瑞风见重延走进来，大惊道：&ldo;你怎么进来的？！&rdo;

重延道：&ldo;自然是走进来的，难道还是飞进来的？&rdo;

重瑞风怒道：&ldo;这是我们大房的家事，大房二房已经分家，我们的家事不用你来管，现在给我立刻出去！&rdo;

重延不急不慢地道：&ldo;当初小妹病重，大伯过来开口就要重氏商行的管理权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大房二房分家之事？&rdo;

他目光落到白氏身上，躬身把她扶起来：&ldo;况且侄儿这次来，只是探望大伯母的。&rdo;

重瑞风被噎了个捯气，还是王姨娘见机快，忙道：&ldo;二房那边还开着归宁宴，既然大少爷探望过了，那就早些回去吧。&rdo;

重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转向重瑞风道：&ldo;咱们重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主子说话的时候，奴婢也能插嘴吗？幸好我是大伯的侄子，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呢。&rdo;

王姨娘这些年在大房威风得意惯了，最恨别人道出她身份，攥起来的手指根根泛白。

白氏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拉着重延的袖子不撒手：&ldo;好孩子，你快劝劝你大伯，王家那样的人家，嫁的又是那样的人，你堂妹如何能嫁过去，还不得被生生作践死。&rdo;

重延温言道：&ldo;伯母安心休养，堂妹不会有事儿的。&rdo;

重瑞风终于回过气儿来：&ldo;你打的这是什么包票，我们大房儿女婚嫁之事，你这个二房的侄子插的哪门子嘴！我既然给她定了这桩婚事，就是捆着她上了轿子，也一定要嫁过去！&rdo;

重延不搭理他，白氏指尖发颤，眼里带了些祈求和希冀：&ldo;我记得你前年是和老大一起去科考的，现下你回来了，那…那他呢？&rdo;

此言一出，王姨娘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她能得势，全是因为正室夫人的儿子下落不明，自己的儿女又有出息，可要是大哥儿回来了…

重延取了个大迎枕让她靠好，缓声道：&ldo;我正要说这个。&rdo;

他淡淡叙述：&ldo;当初我和大堂兄去京里赶考，结果半道上遇到了雪灾，之后又是流民叛乱，我们两人便被冲散了，我侥幸去了京城，一边备考一边等大堂兄赶回来，结果一直没有消息。&rdo;

他见白氏面色苍白，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继续道：&ldo;我是去年到的京里，左右等不及，便先参加科考，又听说小妹病重，就在学馆留了个字条，自己先赶了回来。前日我却收到堂兄来信，他错过了跟我一道的考试，正能参加之后的那场，如今成绩下来，他是二甲二十三名同进士，仔细算了算时候，我刚好跟他错过了。&rdo;

王姨娘脸色清白交加，也顾不得礼数了，尖声道：&ldo;你怎么证明？&rdo;

他看也不看王姨娘，从袖子递出书信来：&ldo;大伯看看吧。&rdo;他神情淡然：&ldo;去掉书信送来的时间，大堂兄应当也快到江宁了，到时候看到大伯母这般憔悴，心里定会十分痛心。&rdo;

白氏面带激动之色，险些流下泪来，双手合十不住地念佛。

重延漠然地瞧着王姨娘：&ldo;你方才说谁才是伯母能依仗的那个？&rdo;他声音泠然，如同冰玉相击：&ldo;你有句话说对了，三堂弟就是以后封官做宰，那也是正室的封赏，跟你这个当奴才的没有半分干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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