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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为什麽？你觉得我会做得比你好？&rdo;

&ldo;不。因为我不忍伤你。&rdo;他捧住司马冲的脸，凝视他的眼睛：&ldo;这世上，只有你，我是下不了手的。&rdo;

司马冲听著这话，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他不禁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司马绍：&ldo;绍，我害怕。&rdo;

&ldo;怕什麽？怕我吗？&rdo;

&ldo;不，&rdo;司马冲把脸拱在他胸前，&ldo;我不知道，所以才更怕。&rdo;

12

&ldo;傻孩子。&rdo;司马绍捉起他的下颌，低下头吻他：&ldo;冲，你真傻。&rdo;

司马冲由著他吻，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半晌挪开了嘴唇，轻轻地说：&ldo;绍，我跟你去北方吧，我们偷偷地走，一起去从军。&rdo;

&ldo;你？从军？&rdo;司马绍捏他的鼻子：&ldo;你能干什麽？&rdo;

&ldo;我会she箭啊，你教过我的。&rdo;

&ldo;就你那箭法。&rdo;司马绍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ldo;伤不到人，只会给匈奴送箭。&rdo;0624f96f破沉一：）授权转载惘然【ann77xibbs】

司马冲捶他，他便捉住了司马冲的胳膊，沿著他的腋窝往下摸索。司马冲禁不住痒，瑟缩著笑，然而到底按住了他的手：&ldo;绍，我是认真的。&rdo;他看著他的眼睛：&ldo;我们都别做太子了，一起走吧。&rdo;

司马绍怔了怔，司马冲看到他眼里的笑影正一点点退去。

&ldo;冲，&rdo;他从司马冲的掌底抽出了自己的手，&ldo;我们都姓司马。&rdo;

&ldo;可还有四个弟弟……&rdo;

&ldo;太小了，也不成气候。&rdo;司马绍答得斩截：&ldo;父皇的身体并不好，你知道的，未必撑得到他们成人。那班臣子一个个如狼似虎，他们如何压制得住？冲，如今就只有我们了。&rdo;

司马冲知道他说得句句在理，就更忍不住泪了：&ldo;可是……就只有这样了吗？绍，你和我……&rdo;

司马绍把他搂得近些，抬手帮他拭泪，可越拭泪水却越多，湿漉漉的沾满了手。司马冲垂著睫毛，身子微微发抖：&ldo;我从没想过要做太子，我不成的……&rdo;

&ldo;不。&rdo;司马绍捧起他的脸，凝视他哭得红肿的眼睛：&ldo;冲，你是外柔内刚的人，若真到了危亡之际，你会担起这万里河山。&rdo;

司马冲却只是摇头：&ldo;绍，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只是……&rdo;

&ldo;嘘。&rdo;仿佛怕听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字般，司马绍把他捺到怀里，轻轻摇晃著：&ldo;我明白，别说了，我都明白。&rdo;

司马睿登基已逾半月，太子的人选却迟迟没有敲定，中书事王导固然是隔三差五地入宫面圣，大将军王敦却也滞留在建康，始终没有回武昌赴任的意思。司马睿左右为难，心忧如焚，恰逢天气变化，内困外扰，便生起病来。王敦知道了这事，居然提议他游猎散心，司马睿竟也不敢说个不字，当下择定五月初五在皇家禁苑围猎。

到了五月初五那一日，果然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是个放马游缰的好日子。文武官员不管会不会打猎都骑了各色马匹，聚集到鸡笼山下，司马睿的六个儿子也都来了，下面四个年纪都小，由侍卫抱著，坐在马上，司马绍和司马冲却都是能骑she的，各跨了一匹高头大马，拱立在司马睿两侧。司马绍身量高挑，迎风立马固然是风采卓然，司马冲素衣缓带、玉面星眸，也别有一股清雅之气。

王敦横缰揽辔，站在百官前头，微眯著双眼，目光牢牢锁在司马冲身上。他身旁的郭璞便笑了笑，附耳过去：&ldo;三世子好风仪。&rdo;

王敦朗笑一声，忽地将手中长鞭一甩，他胯下的枣红马便如离弦之箭，擦著司马睿的马头，急窜了出去。

司马睿受此一惊，险些从马上栽下，幸而被司马绍一把扶住。百官莫不变色，可谁都不敢吭声，连王导也只是蹙紧了双眉，望著堂哥绝尘而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司马睿好不容易抓紧了缰绳，颤著声强笑道：&ldo;王将军好快的马。我们……也速速跟上吧。&rdo;这话说出了口，又自觉气短，额上涔涔地出了一层汗，终究还是咽下了气，扬起鞭来，带著百官赶向了围场。

司马冲从来就不喜欢捕猎，见王敦如此跋扈，对於此次围猎更是兴致全无。他心里发烦，便懒得催马，渐渐拉在了众人的後头，司马绍回头看他，他便淡笑著摇了摇头。他们两个虽然自幼亲厚，但是王府森严，妃子之间、兄弟之间，是非极多，在人前他们不得不避讳一些，仅能以眉目示意，时间长了，只消一眼，便能心意相通。

司马绍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弟弟是不肯跟来了，司马睿又病著，他不可能撇下不管，虽然万般地不愿，却也只得护著父亲往前去了。

眼看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林木深处，司马冲干脆放松了缰绳，任马儿自己游走，阳光斑斑驳驳地落了他一身，耳畔和风细细，鸟声如歌，他不禁想：若是绍就在他身边，若是这里只有他、只有绍，那该多好……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远远地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司马冲的心都跟著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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