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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兰先生沉默了,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被兰先生看得有些不自在,杜若低下了头去,&ldo;先生,这粥中我加了点薄荷叶,听你说话声音总是沙哑,而且方才瞧你手背青筋暴起,大有走火入魔的势头。薄荷清凉,虽不能治本,但是可以宁心。&rdo;
&ldo;你这丫头倒给我开起方子了?&rdo;
&ldo;并不算开方,只是有点担心先生的身体。&rdo;
&ldo;你平日也是这样待她么?&rdo;兰先生饶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杜若先是一怔,认真地道:&ldo;待夫子自然要更好,尊师重道是本分。&rdo;
&ldo;更好?&rdo;兰先生的语气有些异样,&ldo;若有一日,她嫁人了,你如何待她更好?&rdo;
&ldo;那……&rdo;
&ldo;答不出了?&rdo;
&ldo;那是他日之事……如今我只知道要听夫子教诲,要待夫子更好。若是现在都做不好,又惶论将来之事?&rdo;
兰先生又静静地看了她良久,最后只唤了一句,&ldo;杜若……&rdo;
杜若站直了身子,点头道:&ldo;先生,我在。&rdo;
&ldo;把粥拿过来吧。&rdo;
&ldo;是……&rdo;
当杜若把粥端到兰先生面前,兰先生却没有半点喝的意思,只听她凉凉地道了句,&ldo;你既然尊我为长,这粥,也该恭敬奉上才是。&rdo;
&ldo;是,先生。&rdo;杜若想了想,当下微微躬身,将粥双手奉到兰先生身前。
兰先生终是笑了,她亦是双手接过粥,喝了一口,笑道:&ldo;粥熬得不错,足以当茶。杜若,今日以粥当茶,算是拜师礼了。&rdo;
杜若惊声道:&ldo;不,我的夫子是……&rdo;她下意识往商青黛的方向瞧了一眼。
兰先生继续笑道:&ldo;只是算是,并不是真的是。我蛊医一脉真要收徒,是要受点苦的。今日瞧你心善,想指点你些医道,有些礼数,总归还是要的。&rdo;
杜若释然点头,&ldo;谢谢先生。&rdo;
&ldo;不必。&rdo;兰先生眯眼笑了笑,&ldo;我且出去准备些东西,你就先留下,试试看能不能将她唤醒?她早一日醒来,你也早一日安心,不是么?&rdo;说完,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粥,满意地走了出去。
杜若点点头,坐到了床榻边。
夫子的双眸依旧闭着,她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ldo;阿若,我的命,交给你了……&rdo;
脑海之中,又响起了那夜夫子的话。
杜若眉心微微一蹙,忍不住咳了两声,探上了商青黛的脉息,喃喃道:&ldo;夫子,不要睡了,好不好?&rdo;
脉息还是有些微弱。
杜若俯下了身去,轻柔地给商青黛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指尖沿着额角滑到了她的耳后,顺势捧住了她的脸。
&ldo;夫子,该醒了,该醒了。&rdo;
杜若在商青黛耳畔温柔呼唤,声音低了,怕她听不见,声音高了,又怕惊醒了她。
是从何时开始?夫子变成了如今的瓷娃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在掌心碎得支零破碎。
又是从何时开始?夫子的一颦一笑已可以轻而易举地勾起心的慌乱。哪怕此刻的夫子静静地睡在那儿,只要靠近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儿,心,便有如脱缰的野马,蓦地疯狂地跳动起来。
淡淡的药香味儿无声无息地钻入商青黛的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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