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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江盛又在禾后寒耳边说话：&ldo;你这师叔功力着实惊人，要推动这重若千斤的铁家伙本已不易，更别提精确到毫厘之间的施力‐‐&rdo;

禾后寒点了下头，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全副精神都被捉到了那上面。

青山大师突然抬头对禾后寒说：&ldo;徒儿，把那&lso;呼风唤雨&rso;拿来。&rdo;

禾后寒连忙端着盒子过去，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已连结一体的铜铃铛铜哨。

青山大师以左手持着，把手臂伸直，让&lso;呼风唤雨&rso;处在铁盘中心。

禾后寒凝神细看，注意到青山大师在细微地调整角度，让铁盘中心那一点、&lso;呼风唤雨&rso;、太阳，都连在同一条直线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关于这一战的开端，以空北典史记载来概述，则是：赞多王十一年夏，日于天正中之时，气候骤变，黑云压境，天色阴暗不辨人影。顷刻，大雨倾盆，三日而不停。雨止，舜朝军凭空惊现塔湖山后平原，大战。

大雨刚刚停下，天色乍亮，明晦不辨的天光从疏薄的云彩投下，空气cháo湿，地面更是泥泞不堪。

禾后寒在后方与少数兵士一起拔营，江盛帮着他一起把厚重的牛皮帐篷起桩卷好，拖到沼泽湖边，装船运输。

禾后寒虽不觉得累，但额上也泌出汗水，江盛殷勤地用袖子给他擦去，禾后寒两只手空不出来，周围又空荡荡萧条得紧，便任由他去了，好在大军早已渡过沼泽湖往空北驻地而去，留在后方的多为勤务兵，此时更是忙得不见人影。

江盛最爱蹬鼻子上脸，难得在外边禾后寒这般默许，他擦着擦着手就滑下去搭在禾后寒腰间，讨好地说：&ldo;瑞声，你看这仗打得顺利，是不是有我的功劳？&rdo;

禾后寒思索片刻，道：&ldo;若无那&lso;呼风唤雨&rso;，纵使我师傅再博学也是断然行不通；若无这张师傅巧手造船，恐怕我军也难得这么顺利渡湖。你确实立了大功。&rdo;

江盛笑眯眯地说：&ldo;那在下向你讨个赏，你给不给？&rdo;

禾后寒似笑非笑地道：&ldo;按理说你该向皇上去讨。&rdo;

江盛手臂收紧，反问：&ldo;你让在下去送死？&rdo;

禾后寒沉默片刻，突然讥笑一声，道：&ldo;罢，你要的无非……无非是……&rdo;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个字简直细不可闻。

江盛却突然打断他，直接道：&ldo;在下讨你一颗真心，你给不给？&rdo;

禾后寒手上正搬着两根折叠支架，其中一根不知怎的突然斜着掉了下去，砸在泥水坑里，霎时溅了他一脚的泥水。

江盛一动不动地在背后圈着他，两人俱是沉默不发一言，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禾后寒哑着嗓子开口，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喉咙还在不在，说出的话好像不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从天边风里刮来的：&ldo;好。&rdo;

说完他一下子就僵住了，再然后嘴巴好似不听使唤了似的：&ldo;你我相识五年有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但后来你一直……望海崖讨伐七巧教，护我侄儿离京，让你不得不舍了产业出京避风头，如今又助我师兄大军征伐……我看在眼里，我……&rdo;

江盛手揽过他脖颈，低头含住他双唇，缱绻温存。

过了一会儿，禾后寒感到一直抱着重物的手臂不堪重负，酸麻极了，他伸手推开了江盛，慢慢呼吸了一口湿土的气息，脸上、耳根的红cháo迅速褪去。

江盛看得发愣，忍不住问道：&ldo;瑞声，其实在下一直以为，你的脸皮简直就是个面具‐‐可以任意改变。&rdo;

禾后寒俯身捡起掉落的木架，转开了话题，道：&ldo;战事还未完，不要掉以轻心。&rdo;

战争从来不是公平的，当一方的优势被打消，迎接它的多数时候都将是溃败。

禾后寒这些年经历多了，见多了生死，早已不怵血腥，却仍是被战场极端冷酷而凶狠的厮杀所震慑，空北族人出名的凶悍，舜朝虽率大军压境，势不可挡，但若要完全收服空北之地，也并不是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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