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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ldo;我马上就去拿！&rdo;梁澄说着就要起身，被一念快手按住，&ldo;不急着一时，我还需一日用以调息，你先处理身上的伤口。&rdo;

&ldo;真的没事吗？&rdo;梁澄尤有疑虑，他是真的怕一念再次失去控制。

&ldo;没事，何况，我也怕自己，会再伤了你……&rdo;一念轻轻拥住梁澄，将脸埋入梁澄肩窝，低声道：&ldo;师弟，对不起……&rdo;

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晕在他裸露肩膀上，梁澄心中一怔，涌起一股酸楚，他默默回抱一念，叹道：&ldo;这世上若有一人最不忍见我受伤难过，那便是师兄，所以师兄，你莫要自责。&rdo;

月色如练，清冷的月辉自窗楞流入室内，两人静静相拥，适才的惊魂一刻仿佛幻觉……

翌日，尽管身体不适，梁澄还是强撑着上朝，他唇角的伤口是掩不住了，所幸朝臣始终低着头，又离得远，便无人察觉，至于身边的近侍，一早便被敲打过，绝不会起不该有的好奇心。

而一念则将自己关在含凉殿底下的密室里疗伤，那密室建在水下，历来只有皇帝知晓，梁澄也是登基后阅览了明元帝遗留的手札才得知的，告诉一念后，一念又在入口设了机关，摆了奇门八阵。

临近晚膳之时，一念才出来，原本要寻梁澄一道用膳，只是梁济今日回来，梁澄便让他先回含凉殿。

另一边，梁济赶在落匙前回到宫里，净面更衣后，例行到梁澄那儿问安，此时正是哺食，梁济步入甘露殿的前庭时，正好见到一念从侧殿离去。

对方一身素色僧衣，不着一色，细看之下却会发现这僧衣用的是极好的冰丝纱绸，最是透气轻盈，衣摆在日光下隐隐可见绣得极为细密的经文，走动间光影浮动，好似夕阳下流动的溪流，衬得一念整个人愈发丰姿神秀，光华灼灼，皎皎飘飘仿佛踏云而下的神佛。

这是梁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的一念，这般好皮相，难怪勾得哥哥神魂颠倒，梁济在心里狠狠地腹诽了一番，这才收敛神色，往正殿走去。

入殿的时候，宫女将他引到偏殿，正是方才一念离去的地方，梁济眼里郁气更浓，却不敢表露出来，他赶紧低下头，对着梁澄行礼道：&ldo;皇兄圣安，济儿回来了。&rdo;

梁澄向他招了招手，笑道：&ldo;过来吧，济儿还没用膳吧，朕特地让人备了你喜欢的菜。&rdo;

&ldo;谢皇兄。&rdo;

虽然面上看不出有何不妥，不过昨日整整一夜，梁济都无法好好入眠，碾转反侧直至东方鱼白，今晨起来，两只眼睛便肿得像在水里发过一般，只好一路上让人用冰敷着，好在消了一些，不过还是让梁澄一眼看出端倪。

&ldo;你这眼睛怎么了？&rdo;梁澄伸手正要抚上胞弟的眼角，却被梁济躲开，对方眼珠子左右转动，飘离不定，就是不看梁澄，嗫喏道：&ldo;没什么……&rdo;

梁澄见他这幅状似难为情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捏着梁济尤带婴儿肥的脸颊，揶揄道：&ldo;可是舍不得母后，昨晚哭鼻子了吧？&rdo;

梁济低着头，在梁澄看不见的角度舒了一口气，他捏住腰间的玉环，故作逞强道：&ldo;才没有！我就是睡不着罢了，才没哭呢。&rdo;

&ldo;好吧，既然如此……&rdo;梁澄拍了拍梁济的发顶，好笑道：&ldo;那待会用过膳后就早些歇息。&rdo;

&ldo;谢谢哥哥，&rdo;梁济撒娇道：&ldo;哥哥你真好，我要吃脆笋。&rdo;说着就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澄，接着发出一声惊呼：&ldo;哥哥，你这嘴巴是怎么了？&rdo;

梁澄抬手一掩，故作自然笑道：&ldo;近来久坐，四肢僵硬，肩背酸痛，朕便叫人捏骨按摩，哪想到哥哥的骨头这般僵硬，哥哥又怕叫喊出声有失威严，便一直咬着嘴唇，不想竟咬出痕迹来了，所以你啊，之后莫要落了骑she功夫，僵了筋骨。&rdo;

梁济皱眉不悦道：&ldo;是哪个医侍，这般不知轻重，哥哥你直接叫他轻点不就行了。&rdo;

&ldo;力道大些才有效果，&rdo;梁澄笑笑，不愿再多讲，夹起一片薄笋，喂到梁济嘴边，&ldo;赶紧吃吧，虽说天热，也不要让饭菜凉了。&rdo;

梁济伸头含住梁澄的筷子，边咬边道：&ldo;嗯，好吃。&rdo;一副全然被引开话题的模样，梁澄暗自舒了口气，继续为梁济夹菜。

兄弟两人你一问我一答，主要是梁澄问些李后的近况，又嘱咐了些梁济功课的事情，直至戌时正，梁济这才告退。

一走出甘露殿，梁济原本带着天真笑容的脸猛地沉了下来，眼里仿佛暴雨压境前的天空，黑云密布，里面蕴藏着千钧雷霆，随时就能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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