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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在布莱安的那栋房子里，肖恩住在二楼，正对街道，窗户外面种著月季花。布莱安住在楼下。参加过莱尔的葬礼之後，布莱安问他：&ldo;你那麽喜欢莱尔，要不要也养一条狗？&rdo;肖恩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在葬礼上，他觉得那麽难过，如果他养一条狗，它早晚也是要死的，他不想再难过一次。

肖恩在社区的小学和初中上学，高中则去了远一些的理科中学。与肖恩随著年龄而不断变化的外貌相反，布莱安的样子十年如一日。在肖恩的年龄还只有一位数的时候，布莱安常常被认为是肖恩的父亲，後来渐渐变成了&ldo;叔叔&rdo;和&ldo;哥哥&rdo;。当布莱安开车送肖恩去大学时，迎新的学长直接对他俩说：&ldo;嘿，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吧？要不要参加我们的社团？&rdo;

布莱安的外表再也不会变化了，但是肖恩会成长，成熟，然後变老。他小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当他上了大学後，一个人住在出租房里，寂静的深夜中，他常常会思考这些问题。总有一天，他会比布莱安看起来更老，当他和布莱安站在一起，大家会觉得他才是年纪更大的那一个。当他像莱尔那样垂垂老矣时，布莱安依旧会保持现在的样子，仿佛岁月从不曾在他身上流逝。

肖恩深深恐惧著那一天的到来。

肖恩毕业之後受到联邦超自然现象研究学会的征召，进入超能力犯罪调查局工作，成了一名特工。他的力量在现实中非常实用，比方说，只要他知道敌人前来的方向，就能永远不被近身。调查局需要这样的人才去执行一些&ldo;危险&rdo;的任务。肖恩对於这种违背自己意志的行为非常不高兴。他摆著一张苦瓜脸熬完了为期六个月的训练。训练结束的那天，他的教官为他引见他未来的搭档──在训练过程中，肖恩已经得知，调查局的每一个超能力者特工都要和一名机器人搭档──接著耸人听闻的事就这麽发生了！他发现被引见的那位竟然就是布莱安！

&ldo;你为什麽会在这儿？！&rdo;

&ldo;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搭档了。&rdo;

&ldo;可是……为什麽是你？！&rdo;

&ldo;我主动要求调过来的。我原本在超自然现象研究学会下属的实验室工作，调查局也是学会的下属机构，这种平行调动又不是什麽难事。&rdo;

&ldo;你、你在实验室工作得好好的，跑到调查局来做什麽？&rdo;

布莱安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肖恩这麽问的用意。&ldo;我说了，是为了来做你的搭档呀。&rdo;

肖恩快要抓狂了。&ldo;这又不是小学亲子运动会！你来瞎搀和什麽！&rdo;

&ldo;你这麽说可真不礼貌，我的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比你多十几年，是你的前辈，你应该虚心地向我学习才对。&rdo;

&ldo;你没受过训练！&rdo;

&ldo;导入训练数据对我们来说不过就是几分锺的事而已。&rdo;

&ldo;谁同意你来了！防毒面具博士同意吗？调查局局长同意吗？&rdo;

&ldo;防毒面具博士不大乐意，不过调查局局长非常欢迎。反正局里现在匀不出人手，让我们搭档有什麽不好。&rdo;

肖恩恨不得一边挠头发一边在原地跳脚。&ldo;你知不知道我的搭档最需要做的是什麽？不是配合我工作，打击犯罪，伸张正义，而是在我能力失控的时候枪决我！&rdo;

布莱安耸了耸肩：&ldo;我真不喜欢这个说法。搭档的职责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让你失控才对。&rdo;

&ldo;有什麽区别啊！&rdo;

第二天肖恩去调查局报到的时候向局长提出了申诉，希望更换搭档，但是被局长以&ldo;匀不出人手&rdo;为由拒绝了。等到局长跟他说&ldo;马上有一批新人要上岗，你要不要更换搭档&rdo;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布莱安，再也没有什麽更换搭档的想法了。他觉得局长可能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工作之後，肖恩搬出了布莱安的房子，住到了调查局的单身员工宿舍里。宿舍离总部很近，而且身为特工常常要半夜紧急集合，住在宿舍更方便些。布莱安也跟著搬进了宿舍，就住在他隔壁的隔壁（中间隔著戴蒙德和考卡的房间）。除了换了个地方之外，肖恩的生活似乎和从前没有什麽变化，他还是和布莱安在一起，只不过变成了一起处理各种各样的超能力犯罪事件而已。他曾严肃地对布莱安说：&ldo;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要来干涉我的私生活。&rdo;布莱安只能举手投降：&ldo;好吧，好吧，谁叫咱们的肖恩已经长大了呢。而且你以为我很想管那些事吗？&rdo;

自从他们住进员工宿舍，就很少回郊外的那栋房子了，偶尔假期的时候会回去住一段时间，拜访拜访邻居。肖恩每年还要去实验室进行一次体检，看他的能力是否进化了（某一年肖恩猛然发觉小时候照顾他的那个女看护员莉亚是个机器人，因为她的外貌从不变化，由於他的迟钝，布莱安笑话了他好久），这段时间他也会暂时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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