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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里面装的多是些女子装饰之物，有华胜、钗簪、梳篦、花钿……玉卿意认得，这是她娘的旧物。

&ldo;他确实来过这里，还埋下了这些。&rdo;玉卿意拾起一支茉莉花珠钿，看着幽幽说道，&ldo;娘走了以后，我一直找不到这些东西，我还以为是奶奶怕我看见伤心藏了起来，没想到都在他那里……&rdo;

晏知把所有东西都捡了出来，手掌在坛底摸到一样厚厚的东西，他把东西掏了出来，是本蓝皮书册。

&ldo;卿卿，&rdo;他翻开粗略看了两页，递给玉卿意：&ldo;好像是你爹的手札。&rdo;

……

出去整整一日，玉卿意和晏知入夜才回来。沉香楼门口含笑翘首以盼，远远看见马匹遂大步奔跑过来。

&ldo;玉姐姐怎么样？找到人了吗？&rdo;

玉卿意面上一片愁云惨雾，眼眸哀垂，闻声抬起来扫了他一眼，却是含着几分惆怅情愫，似怨似叹。

她被晏知从马上扶了下来，出口却是问道：&ldo;花大哥回来没有？&rdo;

含笑点头：&ldo;回来一会儿了，在屋里呢。&rdo;

&ldo;我去找他。&rdo;玉卿意赶紧往里走，迈出两步却又回头道：&ldo;含笑，我有点饿，你去厨房帮我煮碗粥，要上回那种有莲子的。&rdo;

支开了含笑，两人进屋，一眼就瞧着花夔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茶，只顾咂嘴吐舌头。

他一见到晏知就嚷嚷起来：&ldo;你回来得正好！这次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摆桌酒压惊！你是不知道，尸房那旮旯下不去脚就算了，连尸首都开始烂了，一股子恶臭，差点把我熏死在里面……&rdo;

&ldo;行行行！&rdo;晏知揉着额头，&ldo;别磨叽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rdo;

花夔又猛喝一口茶，一气道来：&ldo;死者身中十二刀，基本集中在腹胸部，死因是失血过多。我检查了伤口，长约一寸深约四寸，口宽底窄，凶器应该是把常见的匕首，同仵作所言一致。&rdo;

玉卿意听到有些失望，这时花夔又道：&ldo;不过死者并非是站立着被人杀死，而是应该被人一刀刺中要害倒地，然后凶手又再继续猛刺。因为我发现除了腹部的刀口呈倾斜往上状而外，其余刀口都与肌肤成垂直状，而且明显腹部的伤口没有其他伤口那么齐整，这也说明这一刀过去，死者肯定是有反抗的。&rdo;

&ldo;还有，凶手个子不高，比死者矮。&rdo;

花夔招手叫来晏知，叫他右手持扇，作势捅向自己腹部，一边示范一边道：&ldo;假如我是死者，明怀是凶手。你们看，他要用匕首刺我，因为身形高矮的关系，他出手后刀口应该在这里。明怀比我高，伤口自然靠上。&rdo;

花夔在衣裳上做了个记号，然后又叫玉卿意过来演示。

&ldo;可如果凶手比我矮，他握刀过来，伤口就会在这里，比原先的要低两寸。夫人，不知令尊身高多少？&rdo;

玉卿意指向晏知：&ldo;和他差不多。&rdo;

&ldo;这便是了。&rdo;花夔得出结论，&ldo;死者身高不足七尺，如果人真是令尊所杀，刀口位置不会那么矮，再者那种时候也不会有人来得及掩饰伪装。所以，我相信令尊是清白的。&rdo;

&ldo;真的？！&rdo;玉卿意跌进谷底的心绪飞快腾升，激动不已。

可是晏知却在这时泼上冷水：&ldo;我们自是相信花兄的检验，可他不是仵作，上了公堂很难让主审官信服。&rdo;

玉卿意不甘心：&ldo;为何不能？我们今日不是还找到我爹上山的证据么？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他没有杀人。&rdo;

&ldo;你是他女儿，你找到的证据谁会信？再说手札也能伪造，可信度太小。&rdo;晏知再次否定了她的想法，他摩挲着手指，突地问花夔：&ldo;花兄，据你推测，那凶手大概有多高？身形如何？&rdo;

花夔想了想，道：&ldo;大约和死者差不多高，从伤口深度看手上力气不大，大概中等个头，身型偏瘦……哦对了，和刚才那个小兄弟差不多吧！他叫什么来着？含笑是不是？&rdo;

……

小厨房内，砂锅咕噜噜冒着热泡，里面熬着一锅浓稠白粥，米香莲清的味道随着雾气弥漫到了门外。

玉卿意静静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框，默默看着瘦弱少年忙碌的背影。

他今年才十六岁，仅是一个丧母失父的可怜孩子。他从来都是那么乖巧听话，他只是生错了地方，他不坏。

含笑熬好粥倒进碗里，端着一转身就看见了玉卿意。

&ldo;玉姐姐你怎么来了？饿狠了吧，来，快趁热吃。&rdo;

玉卿意接过碗顺手放在案台上，紧紧抿嘴看着含笑，半晌才犹豫着问：&ldo;含笑，我不在家这几日，你……每天都做了些什么？&rdo;

含笑道：&ldo;平时就在沉香楼啊，算算账点点货什么的，然后就是算着日子等你回来！&rdo;

&ldo;那……黄大海死的那晚上，你在哪里？&rdo;

&ldo;我自然是在家里睡觉呀，玉姐姐你问这个作甚？&rdo;含笑一脸迷惘。

玉卿意沉默片刻，紧紧捏了捏秀拳，终于揭穿他的谎言：&ldo;小丁那晚上起夜看见你房门没关严，以为是进了贼，所以进屋看你有没有事，结果发现你根本没在。我今日上山虽未找到人证，却找到了这个。&rdo;

玉卿意拿出玉隽的手札翻开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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