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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但他后来才渐渐发觉，这个少年的内心，并不完全是他的外表那样柔软。

&ldo;你十六岁那年，对我说要改练硬剑。本来你学武只为防身，内劲不足，力量不够，我便叫你放弃这个念头。但你后来没听我的，拿了我的剑谱日日自个儿偷偷练习，硬是一年内把力量提升到足以玩得转硬剑的地步。那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也固执得多。&rdo;白雁行用一种沉重的语气缓缓说着，&ldo;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说服你什么。但……若有一天楚国因此蒙难，我将……做不到再帮你隐瞒！&rdo;

&ldo;雁行哥哥……&rdo;

&ldo;你……好自为之。&rdo;

路萧没有想到白雁行会提起这件事。那时他只一心想要变得更强，知道软剑难以用于实战，便想练更有用的硬剑。没有想到，他的偏执全都被白雁行看在眼里。

他咬住唇，在长袖下握紧了拳:&ldo;我知道了，雁行哥哥。&rdo;

他何尝不知道白雁行是为他好。

但，投崖麝退香，他已经没有归路。

第07章心术与惩罚（观音坐莲play，痴汉攻略黑化慎）

端午过后，白雁行带领二十万士兵开拔，前往边境支援与凤国侵略军队苦战已久的楚军。

他骑着高头大马出城时，王都全城百姓夹道相送。三千白家精卫队跟在他身后，浩浩汤汤绵延数里。

不需要口号，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足以震动苍穹。

那一天，年轻的王储在王宫最高的阁楼上久久伫立，眺望着王都城门的方向。

路萧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但，他心中不是澎湃，而是满满的酸楚。

因为他满目所见，皆是血泪。

他看到还穿着嫁衣的女人，在新婚第二日便红着眼睛送新郎官踏上征途。

他看到了挺着肚子的女人昏倒在地上，年迈的母亲搀扶不住她，只能随着淌下眼泪。

他看到了追随军队的奔跑的女子被卫队拦住，趔趄着摔倒后失声大哭，她的丈夫没有回头。

他看到了最痛心的离别，看到了百姓的泪。

国家的安宁，总要付出鲜血的代价才能换来。这些士兵，本皆是楚国的大好男儿，此去一战，十之八九不能归还。

那一刻，路萧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不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而是在战士们的血亲的悲痛中。

他终于懂得了古书中&ldo;出不入兮往不反&rdo;的决然，和&ldo;振振君子，归哉归哉&rdo;的泣血呼唤。

而他也终于感到，他那可悲的爱与欲，在生死面前，是显得如此浅薄。

&ldo;我一直想要做个好王储、好国君。&rdo;路萧跪坐在凤玄亭身边，语气迷惘，&ldo;我总以为要守得楚国社稷安稳，便是好君王所为。但今天亲眼见到百姓送别军队，我却不懂了。&rdo;

凤玄亭的目光从书上投到路萧身上，有些莫名其妙。

&ldo;他们是为楚国的安宁而出征，但也还是……叫他们的亲人这样悲痛。&rdo;

白雁行走了，他这些话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对凤二讲着。

&ldo;王储殿下可不要忘了，&rdo;凤二却嗤笑一声，道，&ldo;这场仗为何会打起来。&rdo;

他是想嘲讽路萧故作悲悯的样子，但不知为何，看到路萧脸色一白，他竟然有些烦躁起来。

该死的……路萧这些鬼话为什么要对他说？

&ldo;悲痛是一码事……&rdo;鬼使神差般，凤二慢吞吞说道，&ldo;等战争停止了，哪怕儿子丈夫死了，他们知道这个男人是为国而死，心里总还是骄傲的。&rdo;

他又为什么要对路萧说这些？

被这个疯子感染了……凤二心里咬牙切齿，狠狠地唾弃一遍路萧，又唾弃一遍自己。

路萧显然没料到他后面会补上这些话，薄唇微微张开，露出惊讶的表情。下一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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