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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嬴焕却并未意识到有人进出，他静看着眼前张巩请罪的竹简，几是连喘气都忘了几回，竹简上的墨字个个清晰，他却只希望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真的是她。

只有她能提前知道这些安排，是在他自己生出这想法前，她便已将消息递出去了。

按常理来说，戚国不会此时攻皖，是以即便裕关与已被戚国攻占的弦国接壤，驻军也不会凭空翻上三倍。

然则张巩率军去时，那里除了皖国增派的兵力，还有班国的援兵。

只能是她。

他正苦恼于如何让她消释些对他的恨意，但她惯是出乎他的预料的。他明明知道她从不喜欢受制于人，或许根本就不该妄想她还能谅解他……

嬴焕长长地喟出一口气，仿佛看见阿追衔着笑站在地图前，纤指轻划，笑意悠悠地将他苦心攻下的江山一块块卸下去，拆得支离破碎。

&ldo;咝……&rdo;他吸了口凉气，凉得透心入骨。

复又定住神，嬴焕的手指在那竹简上一击：&ldo;胡涤。&rdo;

胡涤应声入内。

&ldo;传令，全军今起按兵不动，命庄丞相挑选官员增补各地。&rdo;要先安顿已攻下的地方的理由停战，该能让军心民心都安稳些。

他想了想，又说：&ldo;散步流言动摇军心者，斩立决。&rdo;

&ldo;诺……&rdo;胡涤应声未落，戚王已起了身：&ldo;就这样。我去国巫那里，不必跟着了。&rdo;

一路沉寂，嬴焕第一次觉得戚国尚水德并不是件好事‐‐沿途所过之处见到的士兵护卫皆是黑衣，看起来沉闷压抑。

阿追只会更不喜欢吧，她一个姑娘家，大抵是弦国所用的红色更合她的眼……

这念头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一划，摇摇头又不再胡想了。他驻足看看眼前，已能看到阿追住处的檐角了。

他走过去，守在门口的云琅云瑟一福身，然后就战战兢兢地望着他，明显连呼吸都屏住。

&ldo;在外候着。&rdo;嬴焕故作轻松道，而后提步进去，过了一道门又过了一道珠帘，便看到阿追坐在妆台前。

&ldo;……阿追。&rdo;他停在门口道。

阿追眼也不抬：&ldo;殿下进门连让人通禀一声都没有，真不是个好习惯。&rdo;

她嘲讽完这一句就听身后珠帘又撞了一阵，心中对他的态度更加蔑然。

珠帘的碰撞刚停下，却见云琅瑟瑟缩缩地进来了：&ldo;女、女郎……主上说他要见您，问您方不方便。&rdo;

&ldo;……&rdo;阿追挑眉，&ldo;请他进来。&rdo;

这回她从铜镜中看向他，好笑地端详了一会儿，托着腮道：&ldo;什么事？&rdo;

铜镜里的映像并不很清晰，到仍能看出他无声地叹了口气：&ldo;是不是你干的？&rdo;

她微微一怔：&ldo;什么？&rdo;

&ldo;东华岭还是裕关的事，是不是你透出去的？&rdo;他问。

阿追面色骤僵。

&ldo;求你跟我说实话。&rdo;他尽量克制着，齿间仍是打了颤，&ldo;苏鸾我早已送回苏家了……一时生气，没有告诉你；卿尘也送去了南束；姜怀……我发誓不因这次的事动姜怀。&rdo;

他缓了两息定下神来：&ldo;现在我没有什么可拿来威胁你的，你说实话吧。&rdo;

阿追从镜中定定地看着他，半分也摸不出他的意思。?

☆、第80章生死

?　　嬴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分反应，阿追同样从镜中盯着他。

须臾，她的喉中再度沁出一丝轻笑：&ldo;殿下您真是每天都在让我觉得更恶心。&rdo;

嬴焕一滞，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笑靥上情绪复杂：&ldo;我曾经完全信你，而你给我下了药。可我还是喜欢你，你又背着我来灭弦国，拿怀哥哥要挟我多日，上将军要帮我你就把他伤成那样！&rdo;她愈说愈显气愤，在他面前定住脚时目中已然怒火难抑，&ldo;可我还以为你至少还有为君王者该有的骨气、敢作敢当，万没想到我连这点都看错了，你竟在这个时候来服软！&rdo;

阿追怒不可遏，嬴焕面无波澜地听完：&ldo;你只告诉我是你或者不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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