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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作沉默着。

&ldo;白很可怜。&rdo;赤用平静的声音说，&ldo;没过上快乐的人生。人长得漂亮，又有音乐才华，却死得那么凄惨。&rdo;

只用三言两语便概括了白的一生，作没法不感到微微的抵触。然而可能是有时间差的缘故。作得知白的死讯还是最近的事，而赤和这个事实已经一起度过了六年。

&ldo;事到如今可能没有意义了，但我还是想消除一个误会。&rdo;作说，&ldo;我不知道白说过些什么，可是我没有强奸她。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我都没和她发生过那样的关系。&rdo;

赤说：&ldo;我觉得，所谓事实就像埋没在沙漠里的城市。有时候时间越久，黄沙埋得越深；还有些时候，随着时间流逝，黄沙被风刮走，城市的轮廓就会越来越清晰。这件事怎么看都属于后一种。也没什么误会可消除，你原本就不是会干那种事的人。我完全理解。&rdo;

&ldo;完全理解？&rdo;作鹦鹉学舌似的重复对方的话。

&ldo;我是说，现在我完全理解。&rdo;

&ldo;因为堆积的黄沙被风刮走了？&rdo;

赤点点头。&ldo;是的。&rdo;

&ldo;怎么好像在谈论历史。&rdo;

&ldo;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在谈论历史。&rdo;

作端详了一会儿坐在对面的老朋友的脸。但读不出类似感情的东西。

&ldo;哪怕记忆能掩藏，历史却无法改变。&rdo;作想起了沙罗的话，脱口而出。

赤连连点头。&ldo;没错。就算能掩藏记忆，也无法改变历史。这正是我想说的话。&rdo;

&ldo;可是总而言之，那时你们大家把我抛弃了。弃如敝屣，毫不留情。&rdo;作说。

&ldo;是的，没错。这是历史事实。不是辩解，那时候我们只能那么做。白说得非常逼真。那可不是表演，她真的受到了伤害。里面有真正的痛苦，流淌着真正的血。不管怎样，那种氛围都不容你表示怀疑。但是在抛弃你之后，随着时间过去，我们变得越来越胡涂了。&rdo;

&ldo;怎么回事？&rdo;

赤十指交迭放在膝上，考虑了五秒左右，然后说：

&ldo;最初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几桩很小的不合情理的事情，让人觉得怪怪的。不过我们没在意。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像这样的情况一点点增多，最后变得相当频繁。于是我们明白了，情况有点不妙。&rdo;

作默默地等着他说下去。

&ldo;白恐怕患有精神疾病。&rdo;赤从桌上拿起金质打火机，一边摆弄一边慎重地斟词酌句，&ldo;是一时性的还是倾向性的就不清楚了。可至少在当时，那家伙表现得有些奇怪。白的确有音乐才能，能熟练地弹奏优美的曲子。在我们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很遗憾，那不是她需要的那种水平的才华。在小圈子里可以畅通无阻，可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更大的世界施展。无论如何刻苦训练，都达不到自己设定的水平。你也知道，白是那种认真而内向的性格。考进音乐大学后，这种压力越来越大。于是一点一点地，奇怪的现象开始出现了。&rdo;

作点点头，一言不发。

&ldo;常有的事。&rdo;赤说，&ldo;很让人同情，但在艺术世界里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才华这东西就跟容器一样，不管你如何刻苦如何努力，那容量大小也一成不变。当水超过一定的量，就再也装不进去了。&rdo;

&ldo;这说不定是常有的事。&rdo;作说，&ldo;可是，在东京被我下药强奸这种话，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再怎么说神经有毛病，这话未免也太突兀了吧？&rdo;

赤点头表示赞同。&ldo;没错。太突兀了。所以我们一开始反而在某种程度上不能不相信白的说辞，觉得白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撒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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