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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娘!娘!&rdo;泪水从她眼中涌出来，她扑了过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母亲，哽咽，&ldo;红儿不好……红儿对不起你……马叔、那个家伙是我用毒针扎死的啊!&rdo;

&ldo;什么对不起…小孩子莫乱说话……&rdo;母亲驳斥着她、将手放在她头顶上，慈爱的摩挲着，&ldo;让我看看你……红儿，你、你真漂亮……比娘当年都漂亮多了……&rdo;

&ldo;娘，我们回家去，好不好?&rdo;她抱起了母亲，仿佛童年母亲哄她一样轻轻柔柔的说着。母亲病的只剩骨头，轻的如同一片叶子。她哽咽着，背起了母亲：&ldo;我们回家去吧……你再给我唱那首曲儿，好不好?&rdo;

她要回永阳坊去，母女两个人团聚，再过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她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的母亲。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维护她想要保护的。

她不顾一切的背起了母亲，掠出了关押她的沧州大狱，向着长安日夜兼程。

然，她再也回不到从前。

三天之后，母亲病逝在途中‐‐那里，离长安还有一千多里。

她再也没有机会对母亲说她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她，因为爱母亲、所以年幼的心才因为不理解产生那样强烈的恨意。那时的她不了解生活的艰辛和贫穷女子的悲哀……她还太小，还不懂得。

即使在江湖上漂泊了那么多年，执扭的她还一直没有悟出这一点，一直到有人对她说‐‐

&ldo;你居然看不出来?在当时、你母亲是用她唯一能做的方式、一直用尽了全力在保护你啊。&rdo;

是那句话在瞬间点破了她感情的死结。说话的时候，绯衣女子的眼角有闪亮的光芒。

她顿悟，然后终于有勇气赶回永阳坊。

近乡情怯，仍然鼓起了勇气打听母亲下落。然而，人事全非。

坊门口的张裁缝也已经认不出她是谁，听她打听，只是叹息着，说：&ldo;这一家么?以前的住的女人是个暗娼，怪可怜的……拉扯着一个女儿，为了不饿死又能怎么样?&rdo;

&ldo;本来她老老实实的接客挣钱也罢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这个女人居然敢和恩客争吵起来，而且还下毒害了那个倒霉鬼。啧啧……那个人死相实在恐怖啊……&rdo;

&ldo;本来是判了秋后问斩，只是后来运气好，碰到了大赦，才改为流刑，被压到了沧州大狱里。&rdo;

&ldo;她女儿本来就不懂事，对娘说话没大没小的。那一天她和她娘吵了一架，居然就跑的不知踪影了……唉唉，后来有街坊说，在什么窑子里看见过她，或者说在大户人家看见她当婢女‐‐你说说，一个小女孩自个跑出去能有什么活路‐‐&rdo;

张裁缝的话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半，蓦然想起眼前这个打听消息的旅客也是一个女子，连忙顿住了话语。然后有些惊疑的悄悄打量来人……似乎，似乎有些眼熟呢。

就在他偷看那个漂亮女孩子的时候，看见旅客美丽的眼睛里滚落出了一串的泪珠。那个佩着剑的厉害女子，就这样忽然掩着面哭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了当日母亲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要让她滚出去‐‐惊惧交加的母亲，已经感觉到了那个人投注在年幼女儿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只有用唯一的方法尽快让女儿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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