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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稹南街上每家店铺她都跟着去过。最开始的时候，店里的人总会叹道：&ldo;这是哪家的女娃儿，生得这么标致！&rdo;

带她去的姐姐们总会掩她在身后，再压低了声音道：&ldo;她就是楚姐姐带回来……&rdo;还未及说完，问话人的脸上往往就会浮现出了然的神色，连连道：&ldo;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do;

她听到这些，总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连她的名字都不问就知道她是谁了呢？

有一次出门，她看见路边老大爷在卖糖葫芦，一颗颗糖葫芦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她自己站在那里，一下子看得呆了，等她回过神来，带她出来的姐姐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小小的她一下子慌了神，两条小腿快快地跑着，穿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还是找不到那个姐姐。她噙着一颗小眼泪，委屈极了，一屁股坐在街上的石板路上。

&ldo;喂，&rdo;身后一个声音响起，&ldo;你在这里哭什么？&rdo;

她回过头，是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都穿着上好布料的锦袍。她只认得出为首的一个，在天音楼对面的绸布庄里经常能看见他跑来跑去的，听姐姐们说起过，是绸布庄的大公子。

&ldo;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rdo;她泪眼汪汪道。

有人开口说：&ldo;这个小姑娘长得还怪可人疼的。&rdo;马上就引起一阵哄笑。

又有人问道：&ldo;你住在什么地方，自己还记得么？&rdo;

&ldo;我住在天音楼……&rdo;她怯怯地答道。

几个小男孩都是一愣，天音楼？这个小姑娘，住在天音楼？

绸布庄的大公子嘿嘿一笑，对其他几个男孩说：&ldo;原来是她，我听我爹爹在家提起过的。她是被人捡回天音楼的，没爹没娘的野种。我爹爹说了，别瞧她现在一副可人怜的模样，将来还不是和那些天音楼的女人一样，要做卖唱卖笑的生意！&rdo;说完还略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听了这话，她的一张小脸僵在那里，连哭也忘记了。野种？她竟然是楚娘捡回去的……楚娘说什么，她爹娘是因为要出远门做生意才把她寄在天音楼托人照顾，这些话原来都是骗她的……

其他男孩听了这话，都开始纷纷嘲笑她，直到带她出来的姐姐气喘吁吁地赶来，将那些男孩子全都骂走。

&ldo;洛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啊，万一你没了，我回去要怎么向楚姐姐交待呢！&rdo;那个姐姐焦急道。

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里面全都是刚才那些男孩子们的话，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天音楼的都不知道。

她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楚娘一边帮她轻轻擦，一边柔声问道：&ldo;洛儿，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楚娘好不好？&rdo;

那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抱着楚娘的脖子，呜咽道：&ldo;他们，他们说，我是野种……是别人不要了，你才捡回来的……&rdo;

楚娘怔了一下，拉起她的小手，按在她颈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上，道：&ldo;洛儿不是野种。你看这块美玉，就是你爹爹和娘亲留给你的，他们是有难言的苦衷，才不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但他们一定很爱洛儿的，不管他们现在在何处，心里一定都会记挂着洛儿。&rdo;

她抽动着小小的鼻翳，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娘，小声道：&ldo;楚娘，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rdo;

楚娘温柔地笑，手指抚过她的小脑袋，道：&ldo;放心，楚娘不会不要洛儿的。洛儿人这么聪明，长得又这么美，谁会舍得不要你呢？等洛儿再长大一点，楚娘会请最好的西席先生来教洛儿读书，会给洛儿做最美的衣裳，让洛儿成为帝京城里人人都羡慕的姑娘。&rdo;

楚娘的话让她停止了抽泣，小嘴轻轻勾了起来，小手也紧紧抱着楚娘不放，喃喃道：&ldo;楚娘，你对洛儿真好。&rdo;

门外有人敲门，一个姑娘在外面轻声说：&ldo;楚姐姐，太府寺卿王大人来了……&rdo;

然后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楚娘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ldo;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rdo;

男子看看楚娘身旁的她，略一迟疑，开口道：&ldo;刚下朝，回府换了衣服就过来了。想问问你，前几天我同你说的事情，可是考虑好了？&rdo;

楚娘的脸浮上两团红晕，道：&ldo;那事……我不是早就允了你么，只是府上夫人可是愿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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