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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页）

夏利车原地停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摇下车窗朝地上的李由望了望，然后把车窗重新摇上，夏利从容地倒车，转了个弯后开走了。

李由平躺在路中间，手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像条离了水的鱼。

奚美媛跑出来，跑了一半又折回去，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五分钟后，救护车鸣叫着驶近，在李由身边停住。尾部的车门滑开，下来四个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医生，三男一女，后面的两人每人拿出一只手，共同拎着一副没有打开的折叠担架，活像在海滩上拎着遮阳伞。

最先下来的医生开始跪下来给李由做心脏复苏术，女护士娴熟地为他插上吊针，做了有两分钟，医生示意他的两个同事打开担架，把李由抬上车。

奚美媛没来由地想起了她的狗，她一手拽住车门，要求上车。医生隔着口罩冷漠地拒绝了她。&ldo;车里坐不下，你自己过去吧，中心医院你不会不知道在哪里吧？&rdo;

&ldo;我，&rdo;奚美媛鼓起勇气，&ldo;我要看下你们的证件。&rdo;

&ldo;我们出车不带证件。&rdo;医生望着她，&ldo;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取，然后拿着证件再来拉他？你看这样可以吗？&rdo;

奚美媛的脸一点点红起来，她咬着嘴唇：&ldo;那我要上车，跟你们一起去。&rdo;

医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ldo;好吧，不过我事先得告诉你，救护车里的味道可不太好闻。&rdo;

救护车开进中心医院大门，奚美媛最先下车，不安地看着几个医生将李由抬到一个有轮子的担架上，推向一栋白色的大楼。李由脸色铁青，但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奚美媛小跑着跟在后面，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气温骤然凉慡下来。

李由被推进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奚美媛想要跟进去，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拦住她：&ldo;手术室不能进。&rdo;

奚美媛在走廊里茫然地走了几步，在一排橘红色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紧紧抠住挎包。

她听到手机在包里响起来。

屏幕上没有号码，显然号码被隐藏了。

她贴在耳边，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ldo;现在你相信了吗？我们是说到做到的。&rdo;

他的话听起来很诚恳，一点都不像揶揄。

奚美媛声音颤抖起来：&ldo;你们……你们竟然真的来杀他。&rdo;

&ldo;不能这么说，他毕竟还活着。&rdo;

&ldo;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不想放过我们吗？&rdo;

男人似乎很惊讶：&ldo;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一切都该结束吗？不，这才刚刚开始呀。&rdo;

&ldo;你到底什么意思！&rdo;

&ldo;是这样，你有五个半小时的时间去汇钱，他的命运现在掌握在你手里，活着或者死。&rdo;

&ldo;不，&rdo;奚美媛说，&ldo;他的命运不掌握在我手里，更不掌握在你手里，他马上就要手术，手术会成功的，然后他会康复。我不相信你们敢到医院里来行凶，我马上就会报警，还会找人来二十四小时看护病房，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的，想伤害他也不会再有机会了。&rdo;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笑完他说：&ldo;你还是不明白状况，现在是收网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再把鱼放回水里，我重复一遍，你有五个半小时去汇钱，你可以报警，但很可能会干扰我的工作。对了，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rdo;

见奚美媛没有应声，他满不在乎地笑笑：&ldo;我是一个心脏外科的主任医师，现在我正在手术室里，准备给一个病人动手术，这种手术的成功率从理论上讲是百分之八十，病人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可以走下手术台，当然，这百分之八十是要由我来给予，我不给，就是零，所以‐‐&rdo;他放慢了语速，&ldo;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今天早晨发生的并不是一次没有成功的谋杀，而是一次成功绑架的前半部分，你的丈夫现在是我的人质，手术还有三分钟就开始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但我不会承认打过这个电话的，这个号码也跟我无关，警察只会看到一个一脸茫然的无辜医生和一个不会受到追究的失败的手术。就说这么多，你决定去汇钱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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