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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你……&rdo;凌沐风骇然看着我，&ldo;你简直是疯了！&rdo;

我不再搭理对方，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我们四目相对间，心意已然明了。这时我已经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歪倒。女人用力抱住我，同时扯着嗓子叫喊起来：&ldo;来人啊，救命！救命！&rdo;

守在院子里的吴警长听到这喊声，立刻便带着属下破门而入。

&ldo;怎么回事？&rdo;老头喝问了一声，他看到了我的异常，急匆匆向我身边赶来。

&ldo;我……我喝了他的茶水，茶里……茶里有毒！&rdo;我抬起左手，颤颤地指着凌沐风。老头焦急万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ldo;你别动。&rdo;然后又转身呼喊：&ldo;快，快叫大夫。&rdo;

&ldo;不用了……&rdo;我使劲把手抽出来在对方眼前展示了一下，然后凄然笑道：&ldo;吴警长，你的那两个梦今天……今天都可以实现了。&rdo;

老头看到了我手指上的那个戒指，立刻便呆住了。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宿命般的感慨神色，悲伤说道：&ldo;终究还是没躲过……&rdo;

我再次用手指着凌沐风，似要提醒什么。老头幡然醒悟，立刻转头喝了一声：&ldo;把凌沐风给我哦抓起来。&rdo;

他属下的那两个警察便向着凌沐风欺身而去。凌沐风急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翩翩风度，扯着嗓子大喊道：&ldo;谁敢过来？我是被陷害的！&rdo;他手下的家人此刻也闻声赶到厅堂护主。那两个小警察多少忌惮凌家的权势，他们怯怯地停下脚步，一时间双方竟僵持起来。

吴警长铁青着脸站起身，起身的同时他往腰间一摸，手里已多了一柄乌黑的手枪。老头持枪在手，厉声道：&ldo;我是县城来的警长，执行公务，谁敢阻拦！&rdo;别看他身形矮小，这一声暴喝之下，竟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凌府家人被震慑住了，不敢再造次。那两个警察走到凌沐风身旁，一左一右别住了对方的胳膊。瘦警察道：&ldo;凌先生，得罪了，烦请您到警所走一趟。要真是冤枉了您，您在警所把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吗？&rdo;

凌沐风脸色发白，在愤怒中透着绝望。说清楚？这事还怎能说得清楚！

今天一早我登门拜访，随即凌沐风便去镇上买茶叶，同时他又偷偷去药铺买了五钱砒霜。此后我们三人在厅堂密谈，院中吴警长等人亲眼看到凌沐风泡了茶回来。我和女人的茶杯中都被下了砒霜，我喝光了茶水，那女人不爱喝茶，所以一口未动。

药铺用来包裹砒霜的纸包还在，但其中的砒霜已然无踪。现场还留有一张被撕碎的文书。这些事实综合起来，已足以说明事情的&ldo;原委&rdo;：凌沐风借口去买茶叶，实际却是要买砒霜。他撕毁了文书，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接受谈判的条件，他只想杀人灭口。这番推测不仅合乎逻辑，而且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叫凌沐风根本无从辩驳。

见凌沐风已被控制，吴警长便又回到我的身边。这时我的呼吸已渐渐衰弱，吴警长扶着我的肩头，长叹道：&ldo;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rdo;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目看向身边的那个女子。女人也看着我，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然后她抓住了我的手，小手指和我悄悄地勾在了一起。她的嘴唇微微地嗫动着，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ldo;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do;

我的视线已渐渐模糊，女人的脸在我眼前幻化着，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我是如此地迷恋着她，一生也未曾改变。可在她心中，我却仅仅是个儿时的玩伴。即便我命已垂危，她仍在享受着游戏完成的快感。

为了让这个游戏更加完美，她甚至亲手给我带上了那个戒指。那感觉真是令人酸涩。

但我无怨无悔。

我也是东山县人，我住在山对面的那个镇子。幼年时，我母亲曾去翠林庵拜佛还愿，我因此认识了那个小女孩。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条黄狗也和我很熟。多年之后，慧清师太已经不认识我，但那条狗却还记得我。

我和那小女孩拉过钩，一定要帮她找回丢失的身份。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我却当成了一句承诺。

后来小女孩回到了峰安镇，我则跟随父母去山外闯荡。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

我从未忘记那个承诺，我努力成为一名侦探，也是为此。当我觉得我的能力已经能应付那个承诺的时候，我便回到东山县去寻找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可我听说她已经嫁人，这个消息一度让我心灰意冷。她的丈夫是峰安镇的头一号人物，我猜想她一定过得很幸福。我不愿打搅她的生活，但我又放不下她。我便悄悄来到峰安镇，想要看一看那女人的现状。

我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的踪迹，所以我白天在偏僻的旅馆中睡觉，天色将晚才出来活动。一连好多天，我都在竹林外远远地看着那幢小楼，看着里面灯火。有时候运气好，我也能看到女人映在窗前的剪影，那样的画面总会令我心驰神往。

但多彩的泡沫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刺破了。那天傍晚，女人被凌沐风殴打坠楼，被山流冲走。我恰好都看在眼里。我跳进山流救起了女人，为了不让她再受到凌沐风的伤害，我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翻过了青山，藏匿在我家的祖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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