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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两记者四下仔细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串钥匙。车田康介说：&ldo;千叶文香，请你不要和我们做游戏，这不是玩笑，你不要一错再错。&rdo;

&ldo;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想触犯法律？&rdo;

车田康介和井上仁对视一眼，这两个书生，显然一时不知所措。

关键道：&ldo;还是设法唤醒山下博士他们吧。&rdo;

车田康介道：&ldo;井上君，我先上去给巴警官打个电话。你翻看一下千叶文香的包，看是否有麻醉药的解药。&rdo;说着，匆匆离去。

井上仁举着手电，翻看着千叶文香的那个皮箱。关键说：&ldo;看看有没有一种叫氛马择尼的药剂，应该是可以注she的。&rdo;

井上仁翻了一阵，取出了一个小药剂瓶，又翻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针管，吸了一些在针管里，竖起针管，弹去气泡，又不知所措了：&ldo;该，该怎么打？往哪儿打？&rdo;

关键道：&ldo;你可以交给我，我的手虽然被铐着，动手注she还是没问题的。&rdo;

数分钟后，山下雄治和安崎佐智子都苏醒了过来，只是意识先逐渐清晰，肌肉尚未恢复。关键迫不及待地问道：&ldo;山下博士，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山下雄治说：&ldo;唉，一言难尽。&rdo;

关键说：&ldo;刚才我看到那些赝品片，就想，那些陶器确实是被山下老先生转移，五年前的杀人劫匪并没有得到真品，发现真相后，一怒之下，便将赝品在这里尽数砸碎。天哪……是不是我们挖出老先生写给何玲子的诗稿后，你联想到了山下老先生自己的墓下，说不定还有秘密，去万国墓园挖开了山下老先生的墓穴……&rdo;

山下雄治长叹一声：&ldo;罪过！&rdo;

关键知道山下雄治默认了，又问：&ldo;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rdo;

山下雄治说：&ldo;我可以告诉你，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艺术品的下落。&rdo;

大东亚药物经营局的地下工程竣工后，长期在此屯居工作的日军被命名为&ldo;秘字429部队&rdo;。4月29是天皇裕仁的生日，这支小小部队的重要性由此可见。

那次壮丁集体潜逃事件后的处理，让山下雅广竭力思考起自己选择的道路和使命。修建地下工程的一批从陕西抓来的壮丁，因为不满封闭的生活环境和艰苦的劳作，蓄谋已久，集体出逃，在几乎成功的时候，因为卧底的特高课情报人员及时揭发，最终一网打尽，没有一个能逃出地下。部队长官安崎宗光向上司请示后，执行了一个山下雅广觉得怵目惊心的决定：全体出逃壮丁，集结入新盖好的毒气试验室，成为第一批毒气试验品。

六十五名活生生的壮汉，十余分钟后就全部停止了挣扎。

从此，噩梦开始反复在夜半来访。

在此之前，山下雅广接受的是全面的人体生理和细菌学研究训练。他已经有了信念，解剖台上的活人，和自己需要忍受的残酷场面，都是为科学献身的一部分，为天皇和日本国尽忠的一部分。幼时的教育，在医学大学里和陆军军医学校里得到加强，山下雅广对自己的职责深信不疑。他要做个坚定的男子汉，对国家和社会有所贡献的杰出人才。

可是，对这些逃跑壮丁的处罚，分明是赤裸裸的屠杀。

&ldo;一是警告，按中国人的说法，杀鸡给猴子看，这里还有至少两百名劳工，&rdo;安崎宗光感觉出山下雅广的沉闷，&ldo;二是惩罚，你知道的，我们日本国之所以能夜不闭户，就是惩罚严格鲜明的结果；最主要的，是为了我们这个使命的秘密。&rdo;

竣工后，集体屠杀结束后，一切平静了。

山下雅广对自己选择投身的事业的热情将他拉入麻木不仁的状态。他甚至参与了许多次的活体解剖‐‐事实上，&ldo;秘字429部队&rdo;里，这个地下建筑中，解剖学和病理学基础最扎实、解剖刀法最精良的，正是外表儒雅的山下雅广。

被活体解剖的&ldo;马路大&rdo;（对受试验者的称呼），他们的挣扎，他们的嘶喊，他们愤怒和怨毒的眼神，都在&ldo;屡见不鲜&rdo;后成为麻木情感的遗弃品。

来江京前，作为石井四郎中将要重点提拔的军医人才，山下雅广曾在其他部队见习参观过，他发现，&ldo;秘字429部队&rdo;前半年的研究工作，和其他细菌战和化学战部队并无太大不同，黑木胜和安崎宗光也都没有向他提及&ldo;秘字429部队&rdo;的&ldo;秘字&rdo;究竟在哪里。

直到那个秋天。

那是个阴郁的深秋，久不见天日的山下雅广换上便服，来到地面，呼吸着湿冷的空气。外面一片烟雨凄迷。大东亚药物经营局的院门突然打开，一个标有&ldo;大东亚药物&rdo;商标的卡车从雨帘里穿入。又一批&ldo;马路大&rdo;到了。

&ldo;马路大&rdo;在日文的原意是&ldo;原木&rdo;，在这儿指的是人体试验品，像&ldo;原木&rdo;那样任由樵夫砍、伐、锯。他们主要是中国人，大多在活体解剖后，进了焚尸炉‐‐焚尸炉和毒气试验室是同一间搪瓷小屋，小屋下就是个先进的大炉子，可烧煤、油和煤气。

山下雅广舒展了一番筋骨，走回大楼，沿着底楼向下的楼梯走进地下通道。地下通道里灯光微弱，他远远看见新到的&ldo;马路大&rdo;在一小队宪兵的押解下等待着一批批乘电梯。

第一批&ldo;马路大&rdo;在三名宪兵的押解下上了电梯。地下通道里只剩下四名宪兵监视着十余名&ldo;马路大&rdo;。

突然，&ldo;马路大&rdo;动手了。一名粗壮的汉子猛地将一名宪兵抵在墙上，双手紧紧掐住了宪兵的脖子。其余宪兵也被其他几个汉子抱住，有个女声叫道：&ldo;夺下他们的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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