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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如果我是一只鸟儿，就能自由地飞走。

这念头一起，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很可怕。

追上来的人放慢了脚步，从两侧逐渐排成扇形，向她包拢过来。

那可怕的念头挥之不去，但她似乎又无力让自己恢复得更理智。

于是她爬上了楼顶护墙不到一尺宽的墙沿。

于自勇浑身一震，叫了声不好，一挥手：&ldo;停下，都停下！叶馨同学，你要干什么？&rdo;

&ldo;我要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rdo;叶馨的声音向打在脸上的细雨一样冷。

&ldo;你不要胡闹，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放心，学校不会误解你。会给你最多的关心，来，下来吧，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你也一定很累了，学校已经专门为你安排好了条件非常好的宾馆，你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个好觉，难道不好吗？&rdo;

&ldo;然后明天送我去精神病院，对不对？&rdo;

于自勇不知该怎么说了，幸亏此刻叶馨的班主任李老师赶到了，他叫道：&ldo;叶馨，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同学，怎么……快下来，有话好说。&rdo;

&ldo;没有什么好说的。李老师，我不知你能不能做主，但希望你让学校做个保证，保证不送我去精神病院，我就下来。&rdo;

李老师一迟疑，于自勇在心里冷笑一下，高声说：&ldo;即便李老师做不了主，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不送你去精神病院，你这就下来吧！&rdo;

&ldo;我要这保证用学校对外的正式信纸写好，声明这保证有法律效应，学生处盖章，送到我手里，我才会下来。&rdo;

于自勇万没想到叶馨如此难缠，不免上了火气：&ldo;你这个同学，怎么这么天真！这么会胡闹！&rdo;

&ldo;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往下跳？我知道，光是以前住过我们宿舍的，就有十二个女孩子跳楼自杀过，你那天还告诉过我另外几个，这是多少个了？&rdo;也许，跳下去真的是解决这一切烦恼的唯一办法。

&ldo;你……&rdo;于自勇真的动了气。

&ldo;小馨！&rdo;一个叶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是妈妈！

叶馨的母亲乔盈由学生办公室主任金维铸陪着，缓缓走了过来。她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只手捂着嘴，欲哭无泪，叫了叶馨一声之后，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

&ldo;叶馨，你看看谁来了。&rdo;金维铸庆幸自己吩咐得早，让李老师通知了乔盈，乔盈中午就坐飞机到了江京。

&ldo;我已经看见了。&rdo;叶馨还是冷冷地说，&ldo;妈妈，怎么，你也来逼我？&rdo;

乍见女儿的震惊后，乔盈这时已恢复了镇静，柔声说：&ldo;小馨，妈妈怎么会逼你？妈妈是来看你，还没有最后同意送你住院。妈妈只是……只是不愿失去你，你是……你是妈妈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rdo;说到后来，声音又哽咽起来。

最后这句话，将叶馨的心彻底化了，她流着泪爬下护墙沿，几步奔上前，一头扑在母亲的怀里，尽情地哭出了声。

第十五章疤脸女人和汪阑珊

&ldo;坦白地说，我还是认为收叶馨住院是个错误的决定。&rdo;徐海亭紧皱双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工作记录本首页上的年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在6月16日上画了个红圈。

自从科室主任有了退休的计划，每周的科务会议就由徐海亭和滕良骏轮流主持。滕良骏紧盯着徐海亭：叶馨是他滕良骏极力主张收住入院的，此刻徐海亭当着同科诸多低年资医生的面在科务会议上直指自己的&ldo;决策失误&rdo;，是何居心？两人相争的主任医师的任命不久就要公布，从上层透露出来的风声说自己&ldo;略占上风&rdo;，徐海亭这一出击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ldo;徐医生，过去那些年里，你收住那些类似的女大学生住院时，是不是也这么思前想后，甚至痛心疾首？&rdo;滕良骏在美国进修过两年，知道残酷的竞争中，&ldo;襄公之仁&rdo;无异自戕，于是反唇相讥。

徐海亭知道滕良骏将自己的质疑当作了攻击，心下也怏怏，但还是尽力克制，平缓地说：&ldo;叶馨的情况和她们有所不同。以前的那几位女大学生，入院前成绩极度下降，话语间混乱的现象也比较明显，至少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混乱，而叶馨的成绩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极为优异，她解剖课考满分，也就是几周前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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