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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一个代表沙漠的景色，铺着平坦的黄沙，用染了色的罐头铁皮做成一小丛绿色棕搁树、还有一列骆驼队和一两个阿拉伯人。几所原始的泥屋是用胶泥做的。另一个是意大利式的，有露台和井然有序的花圃，鲜花则是用染了色的封蜡做的。还有一个是北极的景色，有绿色玻璃做的一座座冰山、一小群企鹅。

下一个是有着美丽的小盆景的日本式园林，用镜子代表水面，还有胶泥塑成的小桥。

他走到最后，站在她正在工作的地方。她把蓝色的纸铺在地上，用玻璃压在上面。旁边是一块块堆起来的石头。这时候她正从一个小袋子里往外倒着粗糙的鹅卵石。并把它们布置成海滩的样子。在石头之间是一些小小的仙人掌。

莉迪亚正在低声地自言自语：

&ldo;对，就是这个样子‐‐和我想的完全一样。&rdo;

艾尔弗雷德说：

&ldo;这最新的作品是什么？&rdo;

她吃了一惊，因为没听见他过来。

&ldo;这个？噢，这是死海，艾尔弗雷德，你喜欢它吗？&rdo;

他说：&ldo;它相当荒凉，不是吗？这儿不应该多一点绿色植物吗？&rdo;

她摇摇头。

&ldo;我想像中的死海就是这样的。它叫死海，你明白吗？&rdo;

&ldo;它不如其它的那些好看。&rdo;

&ldo;它本来就不是为了要特别好看。&rdo;

露台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上了年纪的男管家，白头发，有点儿驼背，正向他们走过来。

&ldo;乔治&iddot;李太太来电话了，夫人。她问明天她和乔治先生五点二十到方便吗？&rdo;

&ldo;可以，告诉她完全没有问题。&rdo;

&ldo;谢谢您，夫人。&rdo;

男管家匆匆地走了。莉迪亚望着他离去，脸上的表情非常柔和。

&ldo;亲爱的老特雷西利安。他多么值得信赖啊！我不能想像咱们要是没有他该怎么办。&rdo;

艾尔弗雷德也很同意。

&ldo;他是那种老派的人，在这儿差不多四十年了。他把一生都奉献给我们了。&rdo;

莉迪亚点点头。

&ldo;是的，他就像小说里那些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我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了保护家中的一员，他会一反常态，不惜和别人拉下脸来。&rdo;

艾尔弗雷德说：

&ldo;我相信他一定会的……是的，我相信。&rdo;

莉迪亚把最后一块海滩小鹅卵石放好。

&ldo;这儿，&rdo;她说，&ldo;全准备好了。&rdo;

&ldo;准备什么？&rdo;艾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困惑。

她笑了。

&ldo;圣诞节呀，笨蛋！为了我们即将迎来的这个温情脉脉的家庭圣诞节。&rdo;

4

戴维正在读信。他刚把它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接着又拿了过来，重新展平读了起来。

他的妻子希尔达静静地注视着他，什么都没说。她注意到他太阳穴上抽搐的肌肉，那细长柔软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全身的动作都伴着紧张的痉挛。当他把总是垂在前额的一路金发拂开，用一双蓝眼睛求助地望着她时，她已经准备好了。

&ldo;希尔达，我们该怎么办？&rdo;

希尔达开口之前犹豫了一下。她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恳切。她知道他对自己是怎样地依赖‐‐从结婚起就一直如此‐‐知道她可能会影响他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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