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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我得让你明白的第一件事，&rdo;卡尔格瑞说，&ldo;是为什么我仍然关心这一切。照理说，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我来要做的事‐‐说出我脑震荡，失去记忆的不愉快事实，洗清那孩子的人格。然后，唯一清醒而合理的事是离开同时试着把这一切忘掉。嘎？这样不对吗？&rdo;

&ldo;那要看情形，&rdo;马克马斯特医生说。&ldo;有什么事让你心烦吧？&rdo;他在随后的停顿中间道。

&ldo;是的，&rdo;卡尔格瑞说。&ldo;每一件事都让我心烦。你知道，我带来的消息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被接受。&rdo;

&ldo;噢，&rdo;马克马斯特医生说，&ldo;那没什么好奇怪的。天天都在发生。我们事先在心里演练一遍，演练什么并不重要，请教另一位医生，向一位小姐求婚，在回学校之前跟你的孩子谈谈‐‐真正说出来时，从来就不会像你所想的那样。你已经考虑过了，你知道；你要说的一切而且通常你已经想好回答会是什么。而当然，这正是每一次都让你失望的。你得到的回答从来就不是你所想的。这正是你感到心烦的，我想大概是吧？&rdo;

&ldo;是的。&rdo;卡尔格瑞说。

&ldo;你期望什么？期望他们全都跟你一样？&rdo;

&ldo;我期望&rdo;‐‐他考虑了一下‐‐&ldo;怪罪？或许。愤慨责非常可能。但是同时感激。&rdo;

马克马斯特咕哝一声。&ldo;而没有感激，也没像你所想的那样愤慨？&rdo;

&ldo;差不多是那样。&rdo;卡尔格瑞坦诚说。

&ldo;那是因为你到那里以前并不了解情况。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rdo;

卡尔格瑞缓缓说道：

&ldo;因为我想多了解一下那一家人。我只知道一些公认的事实。一位非常好而不自私的女人为她收养的孩子竭尽所能，一位热心公益的女人，好人一个。问题出在，我相信，一个所谓的问题孩子‐‐一个变坏了的孩子。一个不良少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对阿吉尔太太本人一无所知。&rdo;

&ldo;你完全对。&rdo;马克马斯特说。&ldo;你正指向重点所在。如果你仔细想想，你知道，那一向都是任何谋杀案令人感兴趣的地方。被谋杀掉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每个人都总是忙着探究凶手的心思。你或许想过，阿吉尔太太是那种不应该遭人谋杀的女人。&rdo;

&ldo;我想每个人都会这样觉得。&rdo;

&ldo;道德上来说，&rdo;马克马斯特说，&ldo;你完全对。但是你知道。&rdo;‐‐他摸摸鼻子‐‐&ldo;中国人不是说过爱之过足以害之吗？他们说的有道理，你知道。你对人家施惠，让他们心里陷入苦境。你施恩于人，觉得你是对他好。你喜欢他。但是受恩的那个人，他心里对你好吗？他真的喜欢你吗？他应该是这样，当然，但是他真的是这样吗？&rdo;

&ldo;你看，&rdo;，医生停顿了一下说。&ldo;这就是了。阿吉尔太太是你可能认为的了不起的母亲。但是她大过于慈爱了。这是毫无疑问的。或者想这样。或者确实尽力想这样。

&ldo;他们不是她亲生的孩子。&rdo;卡尔格瑞指出。

&ldo;不是，&rdo;马克马斯特说。&ldo;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想。你只要看看任何一只正常的母猫。它生下了小猫，为了保护它们，它会抓伤任何靠近它们的人。然后，过一两周，它便开始回复它自己的生活。它出门去，猎捕一下食物，离开它的小家伙们休息一下。

如果任何人攻击它们，它还是会保护它们，但是它不再一直集中心思在它们身上。它会陪它们玩一下；当它们有点太过于粗野时，它会瞪着它们，严加斥骂，叫它们不要烦它。

你知道，它恢复到原来的天性。随着它们一夭天的长大，它越来越少关注它们，而它的心思越来越转向邻居那只叫汤姆的英俊公猫身上去。这你可以称之为雌性生活的正常模式。我见过许多女孩和妇人，母性本能很强，很想结婚，但是主要是，虽然她们自己可能不十分了解‐‐因为她们想做母亲的冲动。而孩子生下来了；她们感到快乐、满足了。

她们的生活又回复到均衡的状态。她们能同时对她们的丈夫感兴趣，还有地方上的事务以及街坊之间的流言，当然还有她们的孩子。但是这一切都是平均分配的。母性的本能，纯就肉体上来说，是获得满足了，你知道。&rdo;

&ldo;就阿吉尔太太来说，母性的本能非常强烈，但是生孩子的肉体上需求却未获得满足。因此她母性的专注心理从未真正松弛下来。她想要孩子，很多孩子。她孩子再多也觉得不够。她的全部心思，日日夜夜都放在那些孩子身上。她的丈夫不再重要了。他只不过是背景中一个令人愉快的抽象体。

是的，孩子是一切。他们的吃喝玩乐，他们的衣着，跟他们有关的一切一切。替他们做到的事太多太多了。她没有给他们而他们需要的，是一点善意坦诚的疏忽。他们不能到花园里去像一般乡下孩子一样玩，不，他们得有各种装置，人工制造供攀爬的东西和踏脚石，搭在树上的一幢房子，载沙子过来在河边辟一处沙滩。他们吃的不是一般朴实的食物，哎，那些小孩吃的蔬菜甚至还用筛子筛过，一直到他们将近五岁，而他们喝的牛奶都消毒过，水都试验过，他们摄取的热量都计算过，维生素也是！你要知道，我不是外行人在跟你说这些话。阿吉尔太太从来没找我看过病。如果她需要医生她就到哈里街去找个名医。也不是说她常去。她是个身强力壮的健康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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