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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她缓缓点点头。

然后她忽然转身。

&ldo;我该走了，要是……要是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务必来看看我们。家母一定‐‐一定很高兴看到你，因为你认识先父那么久以前的朋友。&rdo;

她缓缓走开，微低着头，仿佛负担着什么忧虑或困扰似的。

路克看着她远去，忽然起了一阵孤独感，他想保护那个女孩。

为什么呢？这么一自问，路克不禁感到一阵不耐烦，不错，若丝&iddot;汉伯比的父亲才去世不久，可是她还有母亲，也和一个绝对能在任何方面保护她的英俊年轻人订了婚。那么，他菲仕威廉又为什么会有想要保护她的感觉呢？

&ldo;不管怎么样，&rdo;他穿过爱许山脊的阴影下时，心里想道，&ldo;我喜欢那个女孩子，像汤玛斯那种冷酷高傲的魔鬼，实在不配娶她。&rdo;

医生送他到门口时的那种微笑又浮现在他眼前，假道学！装模做样！自以为了不起！

前面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把路克从愤怒的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看见爱尔斯华西先生从山径走过来，两眼看着地面，高兴地独自微笑着。路克看到他的表情就很不喜欢，爱尔斯华西不像是在走路，而像是用后脚往前跳‐‐就像照着脑子里奇怪诡异的舞蹈节拍前进一样。他的微笑就像心里有什么奇怪的秘密使他乐得忍不住笑歪了嘴似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路克停下脚步，这时，爱尔斯华西也几乎走到他面前，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他眼里有一种恶毒和闪动的眼神，但是他马上就认出来了，接着‐‐至少在路克看来是这样‐‐他完全变了另一种模样。一分钟之前，他还像个森林中手舞足蹈的半人半兽，可是此刻却变成一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

&ldo;喔，菲仕威廉先生，早安。&rdo;

&ldo;早安，&rdo;路克说。&ldo;你在欣赏自然美景吗？&rdo;

爱尔斯华西先生用修长白皙的手做个责备的手势说：

&ldo;噢，不是，不是，我讨厌自然，可是却很热爱生命，菲仕威廉先生。&rdo;

&ldo;我也是。&rdo;路克说。

&ldo;&lso;智者都热爱生命&rso;。&rdo;爱尔斯华西先生用略带反讽的口吻说，&ldo;我相信这对你一点都没错。&rdo;

&ldo;还有更糟糕的事呢。&rdo;路克说。

&ldo;亲爱的先生！健全的头脑是很不可靠又惹人厌的东西。一个人一定要有点疯狂，有点怪癖，才能从一种新的、叫人着迷的角度来看人生。&rdo;

&ldo;就象麻风病人用斜眼看人一样。&rdo;路克打了个比方。

&ldo;好极了，好极了，真是聪明！不过你知道，这确实值得研究，是一种很有趣的欣赏角度。我想我不应该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是在做运动吧。每个人都需要运动‐‐公立学校的精神！&rdo;

&ldo;你说得对。&rdo;路克说完，向他礼貌地点点头就走开了。

他想：

&ldo;我实在太爱胡思乱想了，他只是个笨蛋，没别的。&rdo;

可是内心却有一种难以捉摸的忧虑，促使他加快了脚步。爱尔斯华西脸上那种诡异、胜利的微笑‐‐难道只是他路克的想象？他认出路克之前那种奇怪的眼神‐‐那又怎么解释呢？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想：

&ldo;布丽姬呢？她是不是平安无事？他们一起上来，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吗？&rdo;

他快步往前走，他和若丝&iddot;汉伯比谈话的时候，太阳曾经出来露脸，现在却又躲到云层后面去了。天空阴沉沉的，山边不时吹来阵阵冷风，他就像从平静的日常生活突然踏进一个妖术的世界中。自从他到卫栖梧之后，就一直被这种感觉围绕着。

他转了个弯，来到曾经从低处看到过的那块绿草地，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ldo;女巫草坪&rdo;。传说中，每当五月一日前夕的巫婆狂欢夜和万圣节，女巫都会到这里举行盛宴。

接着，他忽然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布丽姬在这里，她正靠在山边一块岩石上坐着，她俯身把头埋在手中。

路克迅速走到她身边。

他喊道：

&ldo;布丽姬？&rdo;

路克有点不知所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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