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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此外，气候寒冷也会促使死得更快。方才我提到有冻死的症状，因为体温非常低。在那样高山里整夜被暴风雨吹打，必然会有此结果。&rdo;

当时，东京来的刑警打电话问过松本气象站，报告警司说，台风经过的当晚，木曾附近一千米以上的高山，最低气温降到六度左右。

&ldo;果然如此。气温这样低，加上暴雨当头，其结果可想而知了。&rdo;院长在一旁说道。

饭盒里没有一颗米粒，背囊里空无一物。背囊里当然不是一直空着的，肯定装过罐头之类的东西，吃光以后全都扔了。看来还是饿死的。

&ldo;院长，死了有三十个小时了吗？&rdo;当初在现场验尸的警医问。

&ldo;差不多，从昨天的验尸的时间算起，已有三十个小时。&rdo;院长同意警医的看法。

警司凝神深思，假定时间相符，懒沼律师死于台风之夜的十一二点光景。如果饿了三四天，那么他在山里徘徊了五六天了。什么缘故呢？他为什么要独自在山上彷徨呢？井手警司猜不出其中的奥秘。

这时，院长用手术刀切开内脏各部分。他低声私语道：

&ldo;太奇怪了。&rdo;

警司耳朵尖，马上问：&ldo;什么事？院长！&rdo;

&ldo;我是说，他的膀胱里，&rdo;院长指着膀胱说，&ldo;尿非常少。饥饿的时候，会拼命喝水。可是他的膀胱里几乎没有尿。而且其他器官也好像很干枯。&rdo;

院长吩咐助手把尿取在量杯里。助手看着星杯上的刻度说尿量为4。

&ldo;尿少同死因有关吗？&rdo;警司问。

&ldo;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水喝得少，愈发加重饥饿感。&rdo;

做沼律师为什么不喝水呢？当夜山里降雨量为四百二十毫米，不愁没水喝。

福岛警署的老警司一直沉默不语，听了院长和警司的对话，这时开口说道：

&ldo;其实，他本人一定想喝水来着。尽管雨下得很大，那里全是岩石，雨水都流下山去，没有水洼。但在发现尸体的现场下面，却有一个水潭。我这样想象，做沼律师一定想去喝流到水潭里的水。人渴的时候，拼命想喝水，律师又饿又乏，身子软弱无力，一下子坠落在岩石上面。&rdo;

并手警司一边听，一边寻思，这个推论是正确的。坠落之后，无论引起脑震荡与否，人已经动弹不得，寒冷促使他饿死得更快。这时，井手警司本应想到更严重的事情，可是他竟疏忽了。

警司一心在捉摸做沼律师为什么要上木曾山？于是他问律师的弟弟：

&ldo;懒沼律师是否喜欢爬山？他常去吗？&rdo;

&ldo;不，家兄根本没有这种爱好。&rdo;弟弟回答。

&ldo;木曾附近有什么亲友关系吗？譬如说，有没有认识的人，以前来过这里没有？&rdo;

&ldo;没有，没有任何关系。&rdo;仍然是否定的回答。

这就怪了。警司想；既不会爬山，又没有亲朋故旧，律师在中央阿尔卑斯山脉的折古木山里徘徊五六天，究竟是为什么呢？

并手警司年轻，不幸（？）又酷爱文学，想到做沼律师的怪死，不禁回想起海明威的《乞力曼札罗山的雪》这篇小说的楔子。

‐

‐乞力曼和罗山是一座海拔一千九百七十一英尺的高山，靠西边顶峰附近躺着一具风干冻结的死豹。这头豹来到如此高山，究竟是来寻求什么呢？谁也说不清楚。

‐

‐做沼律师为什么要登上这座高山，饿死在这里？

警司暗自背诵道：

&ldo;靠西边顶峰附近，横躺着一具风干冻结的死豹。这头豹来到如此的高山，究竟为什么呢？谁也说不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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