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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半小时过去了。

关野终于窜出了会客室。

他又来到宽敞而明亮的银行营业大厅。行员们个个正襟危坐在桌前，有的面对电脑。女职员坐在出纳窗口，数着摊开成扇形的钞票。顾客们静悄悄地等待着。

关野两打支在像镜面一样现出倒影的大理石柜台上，探出半截身子，急切地问一个行员。

&ldo;我要见见董事大山先生。&rdo;

行员手指上夹着钢笔，扭过头，彬彬有礼地答道：

&ldo;大山董事五天前出差去北海道了，一星期后才回来。&rdo;

他觉得周围的景物地动山摇，&ldo;啊&rdo;地一声怪叫。坐在附近的四五个行员闻声倏地站了起来。

3

&ldo;这准是倒票爷干的好事。拿着到手的贴现支票逃之夭夭。用他们的黑话叫&ldo;倒票&rdo;。外国叫&ldo;吃票&rdo;。这种诈骗案多得是。&rdo;一位小个子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快嘴快舌地说道。

当晚，昭和电器制造公司的头头们在办公室开会。职员们已下班回家。只有这个房间灯火通明。

所谓头头，包括经理、专务董事和常务董事等三人，是最高首脑会议。此外，在场的有公司的法律顾问濑沼律师和会计科长关野德一郎。

关野科长脸色苍白，垂头丧气，他仿佛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刚才化好像在讲一场恶梦似地哆哆嘻嘻地讲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三千万的一张支票，转瞬间从他手中夺走。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现实。如此轻而易举同事态之重大，简直不成比例。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朵不住地嗡嗡作响，忽然想起年轻时读过的外国小说有这样一句话：&ldo;假如这是昨夜的梦境的延续该有多好啊！&rdo;于是茫然地遇想起来。

&ldo;濑沼先生。&rdo;专务董事向律师发话道。关野听来似乎是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

&ldo;去银行查了一下，贴现支票还没有兑现。&rdo;

&ldo;那当然晖。马上拿支票去兑现，那太危险了。看来支票已转到第三者手里，然后由第三者签上背书堂而皇之拿着支票去兑现。&rdo;

律师的话没有触动关野的听觉。

&ldo;在这场合，不能采取法律手段扣押支票吗？&rdo;专务董事接着问道。他的脸色也十分苍白。

&ldo;扣押？你指的什么意思？&rdo;

&ldo;宣布无效。因为这显然是上当受骗，支票是被盗走的。&rdo;

&ldo;那木行。&rdo;律师当即否定道，&ldo;票据，是个法律名词，它是一种无形证券，不受诈骗、偷盗等原因的制约。一旦票据转到第三者手里，就有效了。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开票人到期必须支付。明知支票被骗走，你不支付，即构成拒付。&rdo;

律师的话听起来似乎不怀好意。专务和常务保持沉默。说得确切些，已无话可说了。

&ldo;濑沼先生。&rdo;专务额角上冒着油汗，继续说道：&ldo;那么在报上登个公告如何？

声明支票被盗，宣布无效，就同报纸广告栏常登的遗失支票启事一样。&rdo;

&ldo;那也不行。&rdo;濑沼律师把话顶了回去。&ldo;背书人若说没看报，不知道，照样要兑付，一切无济于事。再说，这样做，等于不打自招，宣布本公司被骗走三千万元支票。根本的关键在于不能公开报警。为了公司的信誉，还是秘而不宣为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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