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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ldo;是阿妙啊，谢谢你了。&rdo;

今西顺着小路住前走。看来各家都很贫困，房屋矮小、破旧，又很脏。每当今西从房前走过，就有老人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目送着这个陌生人走过去。

今西穿过干涸的田地走到那座房子前，发现陈旧的门柱上挂着写有&ldo;山下庄治&rdo;的肮脏的名牌。大门关着，他绕到旁边一看，套窗也没有打开，给人的印象是，家中无人。

今西又回到前面，敲敲门，无人应声。但是，手往门上一推，没有上锁，自己嘎啦嘎啦地开了。

&ldo;有人吗？有人吗？&rdo;

今西朝着昏暗的房间里呼喊起来。这时，从里面闪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慢腾腾地向今西走来。借着亮光望去，是一个大脑壳、瘦瘦的男孩子，看上去有十二、三岁，一副肮脏的样子。

&ldo;家里有人吗？&rdo;今西向男孩问道。

那孩子不作声，仰脸望着他。两只眼睛一只雪白，另一只眸子很小。今西看了怔一下。

&ldo;没有别人在吗？&rdo;今西放大了声音。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阵声响。孩子一声不响地抬头望着今西，那阴森森的一只眼睛，使他感觉可厌。明知是个孩子也不能引起怜爱之情。那孩子面容苍白，看来体质很坏。

这时，从昏暗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今西举目望去。那是一个五十岁光景的女人，头发稀稀的，前额已经秃光了，面孔苍白，似乎有些浮肿。

&ldo;这儿是山下庄治先生的家吗？&rdo;今西向那女子鞠个躬。

&ldo;啊，是的。&rdo;女子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今西。看样子她是独眼少年的母亲。今西直感到她就是庄治的妻子阿妙。她答话时表情迟钝。

&ldo;我是本浦千代吉先生的朋友。&rdo;今西一边说一边窥视着她。她那惺忪困倦的眼神，呆呆地木然不动。&ldo;我在冈山县同千代吉先生相识，听说这儿是他夫人的娘家，我有事到这附近来，顺便拜访一下。&rdo;

&ldo;是啊！&rdo;阿妙轻轻点点头，&ldo;啊，请这边坐。&rdo;这是阿妙这个女人说出的第一句寒暄话。

男孩子依然翻着白眼珠望着。

&ldo;你到那边去！&rdo;阿妙挥手让男孩子走开。于是他默默地慢腾腾地向后面走去。

&ldo;请！&rdo;阿妙招呼目送少年离去的今西。污黑的木凳上摆着一张薄薄的座垫。

&ldo;谢谢！&rdo;今西荣太郎说着坐下来。&ldo;请不必客气。&rdo;他向忙着沏茶的女人说。

阿妙把茶杯放在托盘里让今西饮茶。虽不太干净，可今西也愉快地呷了一口。

&ldo;听说庄治先生没有在家？&rdo;他说。

&ldo;是的，到大阪去了。&rdo;阿妙面对今西坐下。

&ldo;一个奇妙的缘份使我和令妹夫千代吉先生交上了朋友。他可真是个好人。&rdo;

&ldo;多谢您关照。&rdo;阿妙低头施礼。

阿妙似乎把今西当成了冈山慈光园的职员或者医务人员，她以为今西是在那里同千代吉相识的。

&ldo;千代吉先生多次谈到山中温泉，我早就希望来，这次就便先到你这儿拜访……&rdo;

&ldo;噢，是这样啊。&rdo;

&ldo;听说令妹阿政在昭和十年去世了。那个男孩子现在怎样？就是千代吉先生和令妹生下的那个孩子。&rdo;

&ldo;是秀夫吗？&rdo;阿妙反问道。

&ldo;啊，是的，是叫秀夫，常听千代吉先生念叨。听说秀夫是在千代吉先生入慈光园之前同他分手的？&rdo;

&ldo;是的……，千代吉对您讲过什么吗？&rdo;

&ldo;没有。只是动不动就念叨不知秀夫后来怎样了。&rdo;

&ldo;是啊，妹妹生下秀夫四年后就去世了。死前一直没能看到孩子的成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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