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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大出胜起先无言以对，不一会儿又开始嚷嚷起来：&ldo;喂，井口，你是怎么说话的?我可不能把你的话当耳边风。什么叫尽情分?嗯?&rdo;

井口充也慌忙朽住自己的父亲：&ldo;老爸，你就别乱说了。&rdo;

然而，这位老爸一点也不想闭嘴。他无视气势汹汹的大出胜，把脸凑近自己的儿子。&ldo;我说，你以的干了警官们说的那种勾当了?抢劫?我看你也没那个胆量。你不过是跟在大出的屁股后面起哄，对吧?&rdo;

井口充的脸瞬时没了血色。与此相反，大出胜已经满脸通红，一副快要喷出火来的架势。

&ldo;我们是朋友啊。&rdo;井口充发出哀嚎似的声音，&ldo;是朋友啊。我跟小俊是朋友。&rdo;

礼子注意到，大出俊次这时低着头，正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对啊，对他来说，井口充和桥田佑太郎不过是两个小喽啰，看到喽啰们在拼命为自己抗辩，自然会觉得好笑吧。

或许是感到了礼子的视线，大出俊次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深处蕴藏着愤怒，似乎在说：大婶儿，别用这副嘴脸看我。

&ldo;是啊。&rdo;他突然开口了，然后转向井口充的父亲，说道，&ldo;我们是朋友嘛。&rdo;他的语调很平稳，他常常用这种语调调侃人，&ldo;是朋友啊，我们。&rdo;

&ldo;就是嘛。老爸，所以你别说了。&rdo;井口充满头大汗。他的父亲则像很累了似的眨了眨眼睛。

&ldo;怎么会这样呢?你只不过受到了大出的胁迫，不是吗?要不，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跟他一起被捕，作为抢劫犯送进少教所吗?你有必要跟他到这种程度吗?&rdo;

&ldo;你胡说什么!&rdo;大出胜一脚踢开椅子，跳了起来，&ldo;从刚才起，你就一直鬼话连篇。我儿子可没搞过什么抢劫!&rdo;

&ldo;大出先生!&rdo;庄田赶忙站起身，拦住了想要殴打井口充父亲的大出胜。里中课长也插到那两人中间。桥田光子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逃到一边去了。

井口充的父亲对他儿子来说简直就是一颗地雷。现在，他像看着一头野兽一般，凝视着被里中课长和庄田两个人架住的大出胜。他的内心动摇了。

井口充推了一把父亲的肩头，开始唾沬四溅地埋怨起来：&ldo;叫你别说了，你偏要说。你回去吧，来干吗呢?你平时不是老去赌自行车赛的嘛，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rdo;

真是一幅令人悲哀的光景。只有大出俊次一人在咯咯笑着，边笑边上前拉住他的父亲：&ldo;行了，老爸。你也消停下吧。&rdo;他揪住父亲的上衣，将他拽了回去。

&ldo;收回!你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去!跟我儿子道歉!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没完!&rdo;大出胜大声嚷嚷着，继续发威。井口充的父亲僵在椅子上，时而看看臭骂他的大出木材厂的社长，时而瞧瞧擦着汗骂他&ldo;傻老爸&rdo;的儿子。桥田光子沿着桌子的边缘逃难，最后停在了儿子佑太郎的身边，瘦弱的身体紧靠在高个儿子的身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她眼下已然不再是一位母亲，而只是一个无助的女人。佑太郎依然坐在椅子上，像旁观者一般眺望着这场骚乱。

&ldo;请先坐下。冷静一点。&rdo;好不容易把大出胜按回椅子上，庄田气喘吁吁地说，&ldo;你在署内动用暴力，既无助于弄清事实，也不能为你儿子作证。&rdo;

大出胜的鼻孔张成平时的两倍大，喷出的鼻息似乎能够升高室内的温度。

&ldo;你，你这个混蛋!&rdo;他用粗壮的手指指着井口充的父亲骂着，颤抖的声音仿佛来自腹部深处，&ldo;你不想想，我儿子那么照顾你儿字，竟然说我儿子是罪犯，你以为你是谁?你那个宝贝儿子能上学，还不全仗着我儿子罩着他?&rdo;

&ldo;我可不知道什么&lso;照顾&rso;。&rdo;井口充的父亲说，&ldo;喂，大出都怎么照顾你了?&rdo;

井口充直冒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ldo;老爸，你别说了行不行?&rdo;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桥田佑太郎在一旁怔怔地看着&ldo;朋友&rdo;们。

&ldo;充，叫你妈来!&rdo;大出胜对别人的儿子命令道，&ldo;跟你这混蛋老爸没话说。你妈在干吗呢?&rdo;

&ldo;忠心耿耿&rdo;的井口充老实答道：&ldo;对不起，我妈出去了。今天店里只有老爸，警察一来，他就跟来了。对不起。&rdo;

井口充家在天秤座大道内经营一家杂货店。巡警要找三人帮的家长，并口充那边不需要电话通知，直接跑去他家就行。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井口充的父亲总是让妻子出面。今天他原本也想佯装不知，逃之夭夭，可看到警察上门迎接，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跟来了。

井口充的母亲则是另一种类型的家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马上哭着道歉，并随随便便地保证下不为例，可只要事情一过去，就立刻忘得一干二净。总而言之，就是得过且过，混个场面。她和桥田光子相比，尽管表现形式上有所差异，本质上倒是完全一致，那就是不愿正视儿子身上的问题。

正因如此，以前同时管教这三个少年时，场面总对大出胜十分有利。大喊大叫、满嘴歪理，都是他一个人在唱戏，他完全可以控制局势。那两位母亲不可能顶撞他。

所以，今天的局面令他暴跳如雷也在情理之中。礼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憋住笑。她认为，今天的事件对增井无疑是一场悲剧，但对于动摇三人帮的根基而言，或许会是个绝好的机会。

&ldo;我是个不中用的男人，&rdo;等大家差不多安定下来，井口的父亲说，&ldo;所以我反对一遇到什么事就大喊大叫、动用暴力。&rdo;

大出胜重重地哼了一声，嘲笑道：&ldo;你说得倒轻巧，你这个赌鬼。&rdo;

礼子知道，井口的父亲喜欢自行车赛赌博，为此家里没少吵架。她也知道，井口充经常说他父亲的坏话，公开扬言父亲还是早点死掉的好。活着没一点用处，死了倒能换来保险金。

&ldo;老爸你就闭嘴吧。&rdo;井口充央求般地小声嘟嚷着。他已经感觉到大出俊次的冷笑之下蕴藏的愤怒。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折磨。来自俊次的，来自老爸的。

&ldo;动用暴力是不允许的，大出先生。&rdo;里中课长训诫道。

&ldo;说到底，都是因为你们非法逮捕我的儿子。神气什么呢?&rdo;

&ldo;非法逮捕?大出先生，俊次他们可没有被逮捕。刚才已经说明过了。&rdo;

&ldo;俊次，&rdo;庄田的语调依然平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ldo;你能配合一下吗?把你身上带着的东西给我们看看。把你口袋的东西都掏出来，行吗?&rdo;

大出胜再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巨大的身躯飞快地横穿大会议室，一把揪住庄田的领子，怒骂声震得玻璃窗嗡嗡直响。桥田光子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ldo;大出先生，大出先生，请住手。&rdo;里中课长也扑了上去，三个人扭作一团。大出俊次却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将手伸进口袋，开始&ldo;啪啦、啪啦&rdo;地往桌子上扔东西。钥匙圈、钱包、漆皮卡夹，还有口香糖的包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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