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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春雨明白了，但她还有一个疑问：&ldo;昨晚在游泳池边上，你看到那个男人了吗？&rdo;

&ldo;哪个男人？&rdo;

&ldo;一个高大丑陋的中年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味，他来到我的面前，使我掉到了游泳池了。&rdo;

&ldo;不，我没有看到过其他人。我只看到你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然后，你恐惧万分地后退了一步，就掉进了游泳池。&rdo;

春雨睁大了眼睛：&ldo;你是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rdo;

&ldo;当然不存在。&rdo;

她摇了摇头，深呼吸着说：&ldo;难道是我的幻觉？&rdo;

高玄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ldo;别再胡思乱想了，也许你想像中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呢？&rdo;

春雨又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当时脑子里的幻想。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她杀了自己的继父吗？

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而记忆则越来越清晰。不，她不记得有那样的夜晚，她的记忆里没有那么多血，也没有那么锋利的刀子。

突然，她记起了那个夜来香盛开的晚上，她的继父整整一夜都没有回家。第二天依然没有踪影，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和妈妈重新过上了平静的生活，那个男人也没有再来打扰她们。

在春雨考进大学的那年，妈妈不幸得了癌症，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她终于告诉了春雨。原来那一年继父并不是失踪，他是在外面有了情妇，与人家私奔到了广东，后来又去了国外定居，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不久，妈妈就去世了。

对，她并没有杀死继父，是他自己离开了家。

而那个杀人的夜晚，仅仅存在于春雨的幻想之中。

现在，她已经战胜了这个幻想。

春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那么多年来的噩梦，应该可以终结了吧。

照这么说，那天在地铁里见到死去多年的爸爸，在校园里见到继父的影子，全都是自己的幻觉和妄想，大概都是地狱游戏造成的吧。

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高玄说：&ldo;谢谢你，让我想起真实的记忆。&rdo;

&ldo;你的记忆本来就是真实的，只是在恐惧中产生了妄想而已。&rdo;

&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do;

&ldo;你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吧，等我回来。&rdo;高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出了房间。

她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尽管身体还是有些发冷，她仍拉开了窗帘，窗外积雪的反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雪依然在下，窗下静静流淌着苏州河，无数的雪花飘到了河面上，又迅速地被河水吞没。河堤边的马路上没有多少人，只有远处的铁桥上不停地穿行着汽车，对面同样是一排旧式的大楼，视线再往后就被几栋高楼遮挡住了。

她看到一只麻雀飞过雪中。

雪花在医院里飘舞着，许文雅隔着窗户看着天空。她的头发梳得很光滑，自然地披在肩头，就像头温顺的绵羊。

叶萧和文医生就站在病房的门口，他们互相点了点头，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在外面长长的走廊里，叶萧轻声说：&ldo;你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rdo;

&ldo;不，我有了新的发现，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rdo;

&ldo;等一下，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春雨失踪了。&rdo;

&ldo;她失踪了？&rdo;

&ldo;我已经找了她整整一天了，手机也一直打不通。上午，我到学校里去找过她了，同学们说她整整一夜都没回寝室，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rdo;叶萧自顾自地向走廊另一头走去，&ldo;你说她会不会旧病复发？&rdo;

文医生沉思了许久说：&ldo;虽然这种病复发比例很高，但根据我对春雨的了解，我觉得不太可能。半年前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对她的心理做过深入的分析，虽然她内心深处始终有某处阴影，而且不愿意告诉别人。但她自我控制的意识很强，不是那种精神脆弱的人。&rdo;

&ldo;好吧，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你又在许文雅身上发现了什么？&rdo;

&ldo;上次你已经知道了，我一直在用&lso;以毒攻毒&rso;的办法，通过手机短信治疗她的精神狂躁。主要就是建立她与人沟通的信心，同时克服她的恐惧心理。我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发现她在玩地狱游戏时，脑子里总是产生各种声音，就像真有个人在耳边对她说话似的。到了医院以后，她仍然常有这种感觉，并以猴子来指代那个对她说话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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